视界之中,是不断闪烁的白光。
刺耳的喇叭声、尖锐的煞车声伴随着被硬物撞击的钝痛,身体不受控制的朝着某个方向冲撞而去,并且在地心引力的牵引下,重重的摔至由柏油铺成的地面。
我很想起身查看自己的伤势,但是很悲催得發现自己压根动弹不得。
好痛。
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就连呼吸的时候,胸口都带着闷痛,后脑勺的位置感受到一丝温热,有什麽东西在我的头底下湿黏成一团。
我粗喘着气,神智在时间的推移之下开始有些涣散。
或许是因为脑部受到严重的撞击,我开始有些發晕,眼前的景象越渐模煳,只依稀听见不断簇拥而来的人群关心的言语,但我早已无从回应,两眼一翻的晕了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时,没有预料之中炫目的白光、刺鼻难闻的消毒水味,以及来回巡视的医护人员。
即便我从小身在孤儿院,无父无母无依无靠也不带这样的吧!
最起码也帮我打个电话,叫个救护车什麽的,将我送到医院接受治疗才对。
现在的人都这样冷漠的吗?
还是说我早已经死了?
那麽这裡是天堂吗?
像是为了不让我继续多想一般,感受到来自上方的重量,张眼对上的,是一双漆黑的令人看不见任何星芒的眼眸,黑眼的主人肤色要比我白上一个色阶,身上穿着剪裁奇特的黑色皮装,肩上披着的棕色斗篷随风起舞,向下看去,男人的腰间别着一把做工精巧的匕首,不光如此,身后还背了一把几乎跟他同高的大剑。
感觉就不好惹。
「醒了?」
我下意识的嚥下一口唾沫,挂起陪笑的嘴脸,讨好的问道。
「大哥请问你哪位?」
男人因为我的话语,深深地皱起那对好看的眉,不解的眸光看得我直打哆嗦。
我我有说什麽话得罪对方吗?
小的我就算该死,你也让我死个明白好吗?
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走一遭回来,我还不想那麽早领盒饭啊喂!
我有些欲哭无泪,失守的嘴角不自觉的抽动,我思索着怎麽样才能不冒犯对方,平安的远离那个带着凶器的男人,无奈却被对方牢牢的禁锢在身下,有什麽异物抵在我的小腹。
四目相交的局面持续了一段时间,期间我不停的在仅存的脑容量中来回搜索着关于这张面孔的线索,无奈却是一无所获。
我从小不赌不诈,更没有在外头欠债,不会是我那素未谋面的一双父母在外的债主吧!
我再次挂起那难看的笑容,轻声地问。
「大哥,冒昧的请问一下,我们认识吗?」
不认识、不认识、不认识。
让我走、让我走、让我走。
我在心中呐喊。
男人伸出右手,朝我的方向伸过来。
我下意识的紧闭双眼,缩了缩脑袋。
带着茧的厚掌轻轻复盖在我的左脸,在对方温柔的抚触下,我偷偷的半张眼脸,从缝隙之间看着那几乎没有任何表情的男人。
「妳逗我玩的,是吧?」
男人轻拍了我的脸几下,要笑不笑的神情看的我心裡發寒,吓得一个机灵的狂摇着头,委屈巴巴的回复。
「大哥你腰间身后都背着武器,我再怎麽浑蛋,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的,我是真不知道你是谁。」
男人细眸微眯的扫视着我。
「我真没骗你啊!大哥。」我眨巴着眼,满脸的委屈与无奈。
男人叹口气,伸手揉捏着两侧的太阳穴。
「克洛尔你能解释一下这是什麽情形吗?」
厉眸斜睨,朝着某处喊道。
我偏头朝对方的视线看了过去,却未曾看见半个人影。
我嚥了口口水,我哩个去,大白天见鬼?
就在我衡权着是否该推开男人,拔腿就跑,但得承担被大卸八块的可能,或者我乾脆装晕过去,装作没这回事的同时,树荫之下有点点的光芒正以肉眼可以看见的速度快速的聚拢,不出一分钟的时间,便汇聚成一道娇小人形。
我这是穿越了?
意识到这个可能性的我莫名的淡定,冷静的连我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穿越了,穿越了。
我穿越了呢!
真是赚到了。
那道光芒消散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略显稚气的娇嫩脸庞,留着一头柔顺的蓝色及肩长髮,上头还有根呆毛,身上穿着的是玄色镶金的巫师袍,手裡还拿着一把木製手杖。
名唤克洛尔的正太慢悠悠朝我与男人的方向漂浮而来。
正太扣着下颔,审视的望着我与男人,戏谑的嗔道:「哟!诺特我都不知道你如此飢渴难耐,人家这才刚转化完成,你就想强上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