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醒了!」
一巴掌下去,唐澄澄瞬間痛醒了。
她瞪著圓滾滾大眼,摀著發疼的頰坐起身。
「你幹啥打這麼用力?」她噘著嘴抱怨。
「誰叫妳一直不醒?」
「這法術是你施的,能不能醒來不是你一個彈指就能決定的嗎?」
「我當初設定是要打一巴掌才會醒。」妖狐挑著眉,輕挑的笑著。
「……」唐澄澄沒好氣的白了壞心眼的妖狐一眼,倏忽發現自己身處的地方好像是墓地。
她再看得更仔細,確定自己真的是坐在棺材中,這墓穴挖得不夠深,因此她的頭高於墓穴口,加上今晚十五月色特別明亮,可以看到附近的景象。
「我被埋了?」她詫異地起身,看見旁邊是母親的墓碑。「為何?我不是告訴爹我是假死的嗎?」
「妳死太久了,他以為妳真死了。」
「今天是幾號?」
「十五。」
「我死了……三天?」死這麼久難怪父親會誤會啊。「你怎麼這麼久才叫醒我?」
「我忙些事,沒法馬上回來。」
在唐澄澄自縊之前他施了法術,確定假死之後他就走了,留山貓幫忙看顧她的屍體,預防有萬一發生,譬如被野獸叼走之類的。
「忙啥事?」唐澄澄好奇的問。
他去找行蹤不定的師父,問有無辦法可以延長唐澄澄的壽命。
「人類的壽命是命定的,除非去更改地府生死簿的數字,但那是不可能的,還有就是施行復生術,但你得付出重大的代價,弄個不好,可能是以命換命。」師父莫可奈何的說。
也就是說,唐澄澄已經十七了,最多再三年,他就必須親手送走她,再次承受失去所愛的人的悲慟。
要不,就是施行復生術,但是後果誰也無法預料。
「沒啥事。」他把唐澄澄從墓穴拉出來,「去見妳爹吧,他難過著呢。」
「這是當然的,白髮人送黑髮人最悲傷了,你快帶我回家。」唐澄澄心急地催促。
這時的唐老爹正一個人坐在後院,看著天上的月亮,默默的掉著眼淚。
「我孝順的兒啊,妳就這麼走了,早知當初就不該貪圖林家的聘禮,要不妳現在還活得好好的,一切都是爹的錯……是爹對不起妳……」
「爹。」
唐老爹聞聲一愣,速速轉過頭去。
「澄澄?」他難以置信地起身,「真的是妳?」
「爹!」唐澄澄上前握住父親的手,淚流滿腮。「對不住,爹,我現在才回來。」
女兒的手是溫熱的,可見真的是活著。
「妳真的沒死?」唐老爹滿臉驚喜。
「我真的沒死!」
唐老爹開心的抱住女兒。
這時他才看見唐澄澄後面還站著一個標緻的小姑娘,是先前某日,跟唐澄澄回來的那位。
「妳該不會就是給了澄澄秘藥的那位恩人吧。」
「就是我沒錯。」妖狐不改臭屁的語氣。
「真是謝謝妳了,想不到妳一個小姑娘家竟有這等能耐。」唐老爹激動的說。
「那是因為我不是普通人,我是個神醫。」
「神醫?」
「我瞧澄澄有慧根,就收她為徒了,以後她得跟我雲遊四方,四處助人。」關於說起謊,妖狐一直都是臉不紅氣不喘的。
「澄澄現在也無法繼續在這裡待下去了,還好有神醫照顧她,真是太感謝妳了。」唐老爹摸著女兒的頭,無限感慨的說,「跟著神醫要好好學,曉得嗎?」
「爹,放心,我會的。」
「我們也不能在此待太久,」妖狐道,「要是被其他人看見就不好了,畢竟這一帶都認識的。」
「這就要走了嗎?」唐老爹萬般不捨的老淚縱橫。
「爹,只要有機會,我一定會回來看你的。」同樣哭得滿面狼藉的唐澄澄抬手抹掉唐老爹的淚。
「嗯。」唐老爹點點頭,把女兒的手握得更緊。「要好好保重自己,妳不用擔心家裡,我現在腿好了,可以出外工作,妳弟弟也出師了,日子過得還行,不用擔心。」
而且還有之前林家的聘禮,他打算用這些錢將來幫兒子討門媳婦以及幫女兒尋好親事。
他已經知道,對象的人品才是最重要的,而不是錢財。
「那爹你要多保重。」唐澄澄依依不捨的回握。
再一次慎重道別,唐澄澄一離開家,妖狐就把她的面容改了,如此方能大方走在街上。
一路上,唐澄澄的淚不曾休止。
這一走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看到家人。
「別哭了,有空我就會帶妳回來。」
「謝謝少爺。」唐澄澄抹淚,努力綻開笑顏。「咱們現在要回天朗山嗎?」
「去天朗山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