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的队伍终于进了可汗的帐子,而我也被装扮一番,穿金戴银等待那婚事的开始。
胡人载歌载舞,我却如丧考妣。
真正见了那胡人可汗我才知道自己有多不想嫁,但凡像个人样我也就忍了,可是那位看着得有六七十了啊!我当他孙女都差不多了。
我皱着眉头看向莺莺燕燕两人,她们这几日被我叫进屋里睡,她们与我亲近,忽然莺莺问我,郡主,你莫不是、莫不是与那昭武将军……
我摇头,伸手给她们看我手腕上的守宫砂,“没操成……”
燕燕大惊,“都、都那么多天了,那昭武将军莫不是有什么隐疾?”
我呸了一声,抓抓头发,“他好像走心了。”
那一对双子睁大眼睛,情不自禁拍了手,“厉害厉害,郡主厉害。”
“没大没小……”我哼唧了一声,我却皱着眉头,“怎么办,我觉得我做错事了。”
莺莺叹气,“再怎样也无济于事了,我们这都到了可汗的帐子了。”
我们三人正在这长呼短叹,却忽然听见外面一阵兵荒马乱,还有那吱哇乱叫的声音。我们三人对视一眼,“快去看看。”
我连忙钻出帐外,却见一支箭射到我的帐子,我操什么情况?!吓了我一跳,又钻回帐子里,一把按住莺莺和燕燕,“外面好像在打仗。”
“啊?”莺莺燕燕俩人吓坏了,她们都是从小养在深闺的姑娘,哪里见过这种场景。我纵然也是,可是我以前看过电视剧啊!我环顾四周,掏了把小金匕首放在手里,“不管是胡人那边闹起来的,还是我们这边闹起来的,大多都不太平,你们赶紧一人一把匕首防身。”
我凑着帐子的缝隙看外面,一片火光四起,还有马匹嘶鸣。
“逃。”
我自然明白这夜奔有多难,也明白那逃跑的想法风险有多大,可是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自己争取一下。我们三人摸上来时的那辆马车,我套了马,在那一片人仰马翻中逃了出去。
可汗的帐子离边境近,我算了算,大概走上一夜就可以到之前的那座镇子,可是那兵戈相见的究竟是谁和谁呢,是宵凌先动的手,还是那些胡人先动的手……
我们三人摸进了林子,尚且安全了些,可是我多少又开始担心起来那人。
明明说好不玩心的,宵柳柳啊,你怎么回事。
燕燕驾着车,莺莺在车里陪我,她见我眉头深锁,伸手抚了抚我的眉头,“郡主,你是在担心他吗?”
莺莺是姐姐,性子细致些,不如燕燕大大咧咧风风火火。
我靠在她怀里,就代表了默认。
莺莺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身子,“这日久也会生情,更何况……你同昭武将军日日同眠。”
我知道她们定然会知道,却依然有些好奇,“你们怎么知道的?”
莺莺看了我一眼,“我与燕燕每日在你帐子外面守着,生怕你出什么差池,自然而然那昭武将军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走的,也便知道了。”她摸着我的头发,“起先他来的快,走得也快,到后来却是快日出了才走,我和燕燕还以为是他要您要得勤,可是谁知道您说自己守宫砂还在,那只能代表那昭武将军,只是抱着您同睡,便心满意足了。”
她似是埋怨的看了我一眼,“他动了心,您也不是那铁石心肠的人啊……”
我这才放声哭了起来,“我、我……可是我……”
“我知道您从小就惦记着王爷,但是那毕竟是您爹爹。”莺莺是为数不多知道我同我爹爹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就算您再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可是王爷也有王爷的颜面啊。”
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大概是因为哭累了。
然后就做了梦,梦见了我爹爹,又梦见了血泊中的宵凌。
我被吓醒了,却见窗外天色已白,我连忙掀开幕帘,“我们这是……”
忽听马儿嘶鸣,燕燕驾控不好马,有那铁骑围了我们——
我心里一沉,心想完了,这是要被人抓回去了么?
却见那领头之人摘了头盔,又见莺莺燕燕忙不迭的下了马,好似见了亲人一般连走两步,跪在地上。
我捂住自己的嘴,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掉了下来——泪眼模糊中看见那人翻身下马,冲我伸了手。
好似我小时那样一般。
“来,小柳儿。”
——是我那和风霁月的爹爹宵岳。
待爹爹把我抱着带回大帐,细细安顿好,却见帐外有人雷厉风行的掀开帘子,冲了进来。
我正拉着爹爹的手询问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第一次见他一身戎装,英姿飒爽——就见那人一身血腥气,连头盔都被人削去一半,脸上一道血痕,直勾勾的盯着我和爹爹。
我吓了一跳,紧接着就听见那人身后的人说,“启禀王爷,昭武将军他入了帐后,一听说郡主和您在此,便二话不说奔来,小的真是拦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