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结枝干缀满桃花,簇簇梅红淡粉被笼罩在空气中毛毛细雨之下。宋廷山阔步向前,身后书童小跑努力跟上他的步子。今晨顾太傅做了让这些皇子皇女们考试的安排,宋廷山作为助教,晨起至众人读书的勤政楼路上刚好路过存放纸卷的地方。今早他被些事情耽搁了,为了避免迟到,他抄了御花园近路,加上他本来就是习惯大步行走之人,便一时没有注意这雕栏画柱间的拐角之地。
直到怀里撞上一个人才停下。
他身形高大,也不似一般文人体质羸弱,孔孟圣贤并非单纯读书论理,骑射之道也丝毫不敢马虎。怀中女子一身哀呼,抬起泪眼望向他时他便知道自己把人家撞疼了。
急忙退后半步,道:
是在下唐突,他拱手致歉,打量着对方。金丝缕云肩,一身珍珠白的绸衣,她身上雕饰不多,头发也是松松挽了个髻,被他一撞已经有些散开。几丝发缕在雨雾中微微打湿,贴在白玉般的鹅蛋脸旁。
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蒙蒙细雨中。
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这样一句诗。
越国有一位公主,生来便是国君最宠爱的女儿。宋廷山在勤政楼里见过其他皇子皇女,却独独没有遇到过传闻中的这位天之娇女。因为国君甚至舍不得过于美丽的女儿同一群儿女一样在勤政楼早出晚归,专门在瑞央宫中为她安排了老师。
六公主?宋廷山询问道。
这样的天之娇女,应当是很骄纵的。宋廷山有些担心早晨的考试能否按时开始。
对方却出乎他意料地柔柔笑道:不碍事的,赵宁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红的鼻头是我不小心撞上了。
她虽是诚心安慰,宋廷山却发觉她的目光并没有落在自己脸上,就像完全不在意谁撞了自己一样,那双美丽的眼睛并不愿意施舍给无关之人哪怕一个眼神。
今早勤政楼里还有考试,如果公主无事的话,微臣便告退了。似乎是为了避免对方先说出先行离去的话,宋廷山抢先开口道,尽管话一出口,他便觉得有些不礼貌。
但他正处于奇怪的恼怒中,偏偏因为对方表现出了宽容与原谅,这种态度却令他莫名觉得心烦。
赵宁微微点头,她向前迈出步子,宋廷山微微侧身让过。刹那淡香迎过。宋廷山低头看见那一片雪白的裙角离去。
这才是,他们的第一次遇见。
晨间的雨雾,清冷的眸,偏偏是宋廷山年少时,最初的悸动。
额头搭上冰凉的毛巾,他猛地睁开眼,反射性地抓住为他搭上毛巾之人的手腕。指腹丝缎般的触感令他微微诧异。他视线上移,看到一脸担忧的赵宁。
公主。他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微涩的苦意,想要端坐起来。
你的烧还没退,慢点来。
我扶住他的肩膀,待他挪靠在床头,目光怔怔地看着我,便伸手晃了晃。
你这是怎么了,没被烧傻吧?
宋廷山发觉自己的失态,可能是在病中,他没有露出一贯的温和不甚在意的表情,而是显得有些落寞。
我察觉氛围的凝滞,便主动开口。
昨天是怎么回事,一转身你就不见了,我听禁卫军说你被野兽伤了,伤在哪里?让我看看。
宋廷山听完这话似乎显得有些高兴,喃喃低声道现在,你在意我便好。
我挑眉:
我当然在意你后面半句我没有说出来,只是在心里念叨我是想让你当我驸马的。
只是其他躲雨的野兽罢了,跑得急了看不清路,我不小心便被撞下了陡坡,他孩子一般把头侧给我看这里被石头撞到,就昏迷过去了。
我心疼地看着那一片被白色绷带包得严实的地方,用手轻轻碰了碰。
还疼吗?我放轻声音问。
他蓦地大胆握住我的手,温热的眸子里倒映出我的样子:不疼。
我一时也不想抽开手。他的味道干净好闻,斜飞的眉,澄澈的眼神,和昏迷了一夜新冒出的青色胡茬都让我觉得安心,而这种踏实是在皇宫里寻不到的。半晌回过神来我已经倚靠在他宽阔胸膛之上,他一动不动地望着我。我索性闭眼,仰脖吻了上去。
他的唇因为缺水有些干燥,于我却胜过清泉,我被他温柔抬起后脑,呼吸着他唇中吐出的气息,只觉得浑身都燥热起来。他的手托着我的腰臀,我感到他也情难自禁地用力摩挲着我的身体。他的手渐渐探进我的里衣,粗粝的指腹从我的肚脐席卷腰腹,我感到一阵战栗的哆嗦。他几乎是凶狠地吮吸着我的舌头,直到常年握笔的指腹蹭刮过我的乳尖。我紧闭着双眼,身体有些战栗,他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情动,翻身将我压在身下,嘶哑唤我:
阿宁,看我。
我顺从睁眼,我从未看到过如此陷入情欲的宋廷山,往日淡薄的脸庞染上落入凡尘的欲望,我努力挺身想要亲吻他的下巴,硬硬的青色胡茬硌得我发痒,我不由得轻笑开来,想用手指抚摸他新长出的胡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