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狞笑起来:“你给我滚出去!你那脏手倒的水,我喝不下去,嫌脏。”
何芸顿时眼眶就红了:“俊人哥……”
“滚出去。看见你我就来气!”温俊人气的浑身发抖,“别给我装单纯,裱里裱气的东西,滚!”
何芸跌跌撞撞的开门出去了,林平这才连忙给温俊人倒了水,拿出两片白色微蓝的药片递给温俊人。
“再加两片。”温俊人说。
林平为难的说:“哥,这个药不能多吃。”
“我说再加就再加!”温俊人急促的说,“快给我。”
他几乎是从林平手里把倒出来的药都抢了过去,甚至没数几片,一口吞下,连水都没喝。然后他才觉得心口压抑的感觉好了很多,一时间感觉一种极乐的眩晕上了头。
林平扶他在椅子上坐下。
过了好几分钟,温俊人脸上的狰狞都统统消失,露出了之前的那种温和得体的情绪。
林平这才敢开口问:“哥,何芸爸爸给你当司机好几年了,还帮您跟池向荣搭线……你说你不喜欢何芸,也不用这么骂她吧,这几天怎么狠成这样?”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温俊人又冷笑起来。
“洪翔去皓月会所赌钱的事情你知道吧?”
“我知道。”
“何芸这个小裱子,之前就想让洪翔给她找个高枝攀上了好下海当艺人。那天洪翔去赌钱的时候,就带了何芸。”温俊人狠狠的说,“还不是介绍给别人,是介绍给宫先生。如果不是那天警察临时突击检查,我还不知道这个事情。”
林平一愣:“介绍给,宫志学宫先生?”
“还能有谁,皓月会所就是宫志学的地盘啊。你想想看……”温俊人冷哼一声,咬牙切齿起来,“授意我去跟谭飞航睡觉的,也是宫志学。呵呵呵……一边逼我上别人的床,一边回头就让洪翔给他带新人。”
温俊人笑了几声,反而落寞了起来,问林平:“我是不是年龄大了,老了。所以宫先生嫌弃我不新鲜不好玩了?想换个口味?反正我是看透了,这娱乐圈就是个粪坑,一群人沾上了,都是臭的!没一个好东西!”
这休息室根本不隔音,温俊人又没刻意压低声音,林平吓坏了。
“哥,可千万别胡说。”林平连忙捂住他的嘴,“万一让人听了去呢。您想想,宫先生也是一片好意啊,我看谭总对您也是有意思的,前两天在电影节上不是还去您房间了吗……等您爬上去,踹了池念,您就……”
“我?谭飞航?谭飞航根本没跟我睡觉,在我房间呆了一个小时就只是聊天而已。他,对我根本没意思,我清楚的很。外面人乐得把我跟谭飞航凑一起,为什么我要澄清,对不对。”
“对对,您说的都对。”林平哄他。
“那个药……再给我一颗。”温俊人说。
“真的不行。”林平道,“哥,这个药没多少了。药都是洪翔给的,他人不见了……咱们得省着吃。”
“那好吧……跟导演说我身体不好,休息一会儿。”温俊人说,他打了个呵欠,那个药有镇定作用,这会儿他已经快乐的昏昏欲睡。
“行,我去说。”
*
温俊人身体忽然不好,拍摄都搁置了,剩下的几场戏说是都挪到下午。
池晔回了保姆车休息。
上车之后,就看见谭飞航躺在椅子上小憩。
叶贝星在他耳边小声说:“谭总来了有一会儿了,在外围看了半个多小时,不让打扰你拍戏,就上车等您来了。”
“我知道了。”池晔坐在谭飞航旁边。
叶贝星贴心的给关上车门,一时间保姆车内就剩下了他和谭飞航。
也许是因为谭飞航还没醒,池晔忍不住直接去看他的面容,够了他深邃的五官,一寸一寸的去打量这个人。
池晔并不觉得,自己之前对他的那种朦胧的好感能够被称之为爱。
少年人之间简单的接触,青春期荷尔蒙的蠢蠢欲动,甚至是情窦初开时的一点冒险……在过去的岁月里,他都这么形容自己对谭飞航的感情。
那确实是不同的。
但是分别后,也没有那么难耐。
爱这种东西,不是都应该经过山盟海誓、经过重重磨难,紧紧相依无法分离吗?
可是再见到谭飞航后,他才明白,原来爱可以是轰轰烈烈,也可是平淡如水;是高歌,亦是低yin;是狂风骤雨,也可能是润物无声。
他对谭飞航的,大约是后一种……
又或者就是后一种。
那些在午夜间骤然的惊醒,思念时一晃而过的面容,在工作中偶尔听到与他相关的名词时的恍神……原来都是爱意。
只是因为这份情感掩盖的太深,起念的太早,来的太温和,连自己都能骗过去罢了。
池晔叹了口气,把椅子放倒,在谭飞航的身边,闭眼入睡。
☆、井树
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