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内风言风语,传言说祝义和林少泉不详,这二人去了一趟秦家碰上秦家老爷和管家被歹人重伤至今未醒。又去了花婆家,那花婆咽了气。
来了一趟除了了却花婆心愿外当年之事没查出来,还让县丞都警惕起二人来,他们只能先行离去。
回去之后这几日林少泉病蔫蔫的,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祝义也提不起精神头时常叹气,还要不停地去念叨林少泉。
你说她们两个走了之后会一直在一起吗?
还会再续前生缘吗?
花婆的命全撑在凭霄身上,走的安详可半句话也没留下,她真是全然放下了吗?
林少泉不知忍着什么痛苦让他苍白着脸,身上无甚力气,他强挤出一句话:我的奶奶,你让我耳旁消停些,几天下来几句话翻来覆去的问!他翻着白眼都是一副累样,快下榜了,你多操心自己。
祝义那厢方歇林少泉这厢又起,他扯着疲惫的嗓音絮絮叨叨起来:也不知你能否高中,若是做了京官怕是还要购置府宅,还要看官封几许是朝廷安排还是你自己操心。要是地方官的话,我还要陪你折腾,真希望路途不太远,最好也别太偏僻。如果你落榜了我可没空等上几年看你再考,你就算砸锅卖铁也得还了我的钱,届时你我一拍两散,我还回山上做道士。
这些话让祝义从左耳听进散出了右耳,窗外萧索树枝子光秃秃的,京都不如北疆那样早寒,可也让那些怕冷的鸟飞向南方艳阳。
小小的客栈因为住了几个举子倒是招揽了不少生意,当地一些稍有头脸的跑来和几个好苗子结交,不过祝义名声在外,除了几个不怀好意的男子和乾元外没有什么人来烦扰,落得清净。
可这日祝义不过是下楼用个餐饭,一拐楼梯角披帛便被扯住。身形轻顿那发间的玉钗清脆作响,佳人朱唇半启眉眼是微诧神色,她顺着力道看去只见那一端被一青年男子攥在掌中。
那公子模样的男子本是一脸的轻浮,可当祝义回眸望来如若呆鸡愣在当场,五指不自觉的发力,险些将披帛揉烂在掌中。
几个年龄相仿的公子哥们具都发出吸气声响,这方天地安静一瞬,复而又嘈杂起来。起哄声此起彼伏。
罗公子好福气啊!
祝贺罗公子。
请酒请酒,这万里挑一的美人儿,你可推脱不得啊!
祝义不明所以,伸出葱白的指往回拉了拉披帛,那公子哥如梦方醒连忙放手,那双眼一刻都不曾离去她的面容。
那眼神过于露骨痴缠。
罗公子作揖道:家母乃相国罗围,在下家中长子,罗秉然。
祝义还礼,不才祝义,见过罗公子。
这罗秉然不顾众目睽睽倨傲般说道:倾慕祝小姐已久,若肯嫁与我做贵妾他微微压低声音,祝小姐必进翰林。
祝义轻轻吐口气,又行一礼,今日只当公子说笑,祝义先行一步。她离去时并未有人拦她,只是哄笑声依旧在,还有几人笑言:她怎配得上做罗公子的贵妾?罗公子肯和她恩爱几晚就算是抬举她了。
看热闹的人太多,罗公子同行的其他公子哥笑了一阵,而后在凭栏处挥着扇子说:玩笑几句罢了,都散了罢,散了罢。
殿试下榜皇帝亲自提名几位才能出众者,朝廷纳入新才,举国上下其乐融融。除了落榜之人外,唯有祝义坐在冰凉的石凳上架着胳膊在桌上,以手支额,神色郁郁。
林少泉兴致冲冲的跑来这方小亭,喜悦之色难以言表,离老远就喊道:你怎一人跑来这?那些个差人正往客栈去寻你,为你送乌纱官印!等他跑近了蹲在她跟前,双手放在她的膝头一双眼尽是喜悦,翰林院,皇帝储才之地,从那出来的前途无量啊,祝义,你怎不欣喜?
祝义深深叹口气垂眸看他,轻飘飘的说:你可知我为何躲出来了?林少泉不解,就听祝义又叹气说道:那罗秉然的软轿就在那客栈门外等着接我,我这去与不去都是错。
罗秉然心眼多,那日在众人面前说的玩笑话如今倒成了祝义的陷阱。什么嫁给他做妾必进翰林,若朝廷追究他大可推脱成酒后胡言,毕竟这根本就是假的。可别人未必这样想,兴许早就认为祝义已献身罗公子才得了官职,如今祝义做上软轿就是铁板钉钉,如若不去那就是忘恩负义得了便宜之后想脱身而走。
祝义自嘲而笑,这第一步我就没走好,还真是无用。
皇恩怎敢推迟,祝义还是回去接旨,面对罗秉然她说道:你我仅一面之缘,我高攀不起公子的轿子。罗秉然也没恼,态度暧昧的说:那我改日再来见你。
祝义省亲回来后安排了新住处,地方不大不过幸好不与他人同住。近日来忙着结识同僚又要应付攀附而来的杂人,还有那罗秉然,祝义心身疲惫。
今夜本是晴朗明月高悬都没有一丝云雾遮挡,可一入了三更,不知哪来的厚云将月华掩得严严实实。
先是一阵微风涌进街道,随后便是卷着飞尘的暴风席卷京都。那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