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日的荒废下来,这样的愤怒日渐积聚和叠加,最终就形成了滔天的不满,直直的冲向了那几位所谓的保皇派。
说起来,忠于新帝真的没有错。当一个安安分分的纯臣,从不站队任何派系,只一位效忠圣上,哪里就不对了?可即便是效忠圣上,也需得分清楚局势和情势不是吗?
难道是监国公主逼着先帝立下新帝的?难道是监国公主逼着不让新帝长大成人的?监国公主把持朝政以来,可曾有过任何排除异己的举动?又何曾开拓过自己的派系和势力?
监国公主明明就很是用心的在帮新帝打理朝政,只等着新帝速速长大不是吗?这些保皇派如若非要向圣上表忠心,只管老老实实的等到新帝把持朝政,再跳出来蹦跶不好吗?非要在这个时候闹,闹什么闹?监国公主不再打理朝政,难不成要这些保皇派来处理国家大事?他们敢吗?
西宫太后也听闻了朝堂上的动静。本来她是没有什么心思的。可眼下的时机着实千载难逢,西宫太后登时就起了不一样的想法。也不管别人怎么想,她只管抱着新帝上朝了。
于是这一日,当文武百官再度战战兢兢的静待监国公主周月琦能改变主意和决定,接着打理朝政之时,盛装打扮的西宫太后就这样带着新帝出现在了朝堂之上。
到底是圣上,新帝出现在朝堂上,没有任何的逾矩。至于西宫太后,打着照顾新帝的旗号跟着出现,倒也无可厚非。只不过如此一来,西宫太后和监国公主的擂台便算得上是公然彰显在所有朝臣的面前了。
见到西宫太后抱着新帝出现,周月琦丝毫没有觉得意外。正好闲着无事,也懒得继续坐在这里陪朝臣们玩沉默,周月琦径自起身,离开了。
一见周月琦离开,太监总管下意识就张嘴要喊“退朝”。这也是近段时日养成的习惯了,本能反应。
“慢着。”不等太监总管把话喊完,西宫太后便毫不客气的抱着新帝坐在了周月琦一贯坐着的位置上。隔着珠帘屏风,西宫太后嘴角得意的扬起,全然不顾朝堂上的吵闹,自顾自下了旨意,“继续上朝。众位卿家有事尽管启奏,圣上在这儿听着呢!”
原本西宫太后的出现就已然引来了朝臣们的议论纷纷。听闻西宫太后居然有意代监国公主把持朝政,朝臣们就越发有想法了。
监国公主虽说同样是女眷,可有先帝遗诏在,又有兵马大将军在朝中鼎力支持,他们这才愿意照常呈递上奏折。但是西宫太后?除了那几位保皇派,其他的朝臣尽数都低下头,秉持了缄默。
几位保皇派大臣应该高兴的。毕竟就是因为他们的不断蹦跶,才引得监国公主不再把持朝政了。可没有了监国公主,偏偏又来了一位西宫太后。
尽管西宫太后怀里抱着的确实是新帝,可是这些保皇派依然懊悔不已,只觉得他们下了一招很臭的棋路。
西宫太后哪里就比监国公主好了?监国公主再怎么说也是姓周,是皇家的公主。但如若换了西宫太后来代为打理朝政,就是实打实的外戚强权了。
一想到接下来即将面临的局面,保皇派们不禁就露出了担心的神色。西宫太后绝对不是最好的取代人。若是必须挑选一个人来代为把持朝政,他们更情愿是交到监国公主的手中。最起码手握先帝遗诏的监国公主名正言顺,又哪里是不请自来的西宫太后可以比得上的?
还是那句话,早知道会是这样的局面,他们还不如什么也不做,放任监国公主继续过问朝政大事呢!至少这样一来,国泰民安,朝中上下都没有二心。
西宫太后本以为,只要她抱着新帝出现,自然有的是朝臣愿意拥护新帝。毕竟周月琦之所以会被逼的一退再退,可不就是这些朝臣们的鼎力作为?
然而,西宫太后忽视了最重要的一点。那便是,保皇派支持的仅仅只是新帝本人,而不是她这位太后娘娘。拿她和周月琦相比,在本质上其实都没有太大的区别,皆是代为打理朝政,而并非真正的圣上亲政。
如此一来,西宫太后想要趁机赢得朝堂众臣的支持和信服,就根本是无稽之谈了。也或许她确实可以打着新帝的旗号,将朝中百官都强行留在这里。但要说逼着这些朝臣假装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般一如既往的继续上奏,就根本是不可能了。
比之周月琦主动提出不再过问朝政大事还要死寂的沉默氛围,就这样在朝堂上迅速蔓延了开来。
一炷香、两炷香、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不单单是一众朝臣沉默不言,就是西宫太后自己脸上的得色也挂不住,分分钟感觉到尤为的尴尬和羞辱。
西宫太后倒是很想执拗的跟这些朝臣永无止境的耗下去。可是西宫太后怀里还抱着什么也不懂的新帝。新帝饿了要哭、尿了要哭、不舒服了还是要哭。一次、两次西宫太后还勉强能哄住,时间久了西宫太后哪里能耐得住性子?
最终还是西宫太后自己率先烦了,呆不住了,以着尤为丢脸的姿态灰溜溜的抱着新帝离开了。
已经等得太久的太监总管长长的松了口气,忙不迭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