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南河跟着学校去听了个研讨会。会场在市中心的酒店,上下午分了几组听报告,中午供应自助餐。她走进餐厅,一眼看见凌镜站在饮料吧台前,背对着她。有个女孩子站在她旁边和她讲话,两个人肩膀几乎挨在一起。
南河拿了个盘子,回过头来,女孩的手臂已经搭上了凌镜的腰。
她今天穿了条裙子,外面很规矩地配了件短披肩,被女孩这样揽住,正好显出纤细的腰线。显然她无意挣脱,一只手按咖啡机,另一只手在自己腰侧覆上女孩的手背,摩挲着她的手指。
拿完饮料,两个人转过身,正好和南河打了个照面。
南河正暗笑她不知餍足,趁钟秋山没到场,公费和小姑娘调情;刚想糊弄过去,就看见凌镜朝她点点头:你也在。
被凌镜目光一照,南河知道今天是不能避过了。
是啊。她面不改色回话,这么巧。
凌镜的手指还和女孩纠缠在一起。察觉到她的目光,凌镜只是短促地笑了声,倒是她旁边那个小姑娘毫不尴尬,还朝南河笑嘻嘻打招呼:同学你好。我叫华雨,B大博一的,跟凌师姐同个实验室,今天来听她作报告。
A大研二,南河。
看样子小姑娘是把她当成凌镜什么熟人了。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望向凌镜:你下午要给报告?
二楼那个大会议室。你来听吗?
可惜了。我在楼上。
凌镜不以为意地应了声,她们便擦肩而过了。
但这件事还没完。下午南河跟着同学听一个博后讲新发的文章,中场休息时她走出来透气,顺便去洗手间理了理头发。
她忽然听见背后一扇隔间门开了又关。重新落锁的时候,有人说话:师姐,还有五分钟,你快点回来准备哦。
那声音很熟悉。南河怔忪几秒的功夫,中午那个挽着凌镜的女孩子一路小跑经过她身边,伸手在水龙头下淋了两把,很快离开了。
女孩的脚步声消失在洗手间外不久,果然是凌镜推开隔间门走出来。
她扶着门趔趄了两步,才走到南河身边的洗手台。
凌镜的脸上是柔润的红色,几缕头发粘在脸颊上,不难想象刚才在隔间里发生了什么。如果说中午时候她任凭师妹搂腰搭肩还只是可疑的调情,现在她的模样无疑是情事后的餍足。
南河也不走,饶有兴致地看凌镜用手指梳理额发,对着镜子拉平领口和衣角的褶皱,消灭那些板上钉钉的罪证。做完这些,凌镜与她对视了一眼。她脸上的绯红正在褪去,眼神重新变得冷淡,但睫毛在她脸上扫过一片阴影,看起来仍然有点温柔。
也许是因为被弄过一次,吃饱了。南河想。二十分钟休息,临上台还要做爱,果然是精打细算,把时间和人都用到极致。
凌镜的课题和她方向有点差别,她本来是没兴趣听的。在洗手间看了这样一出,她反而愿意在二楼站几分钟,听凌镜讲个开头。
站到台上,背对着演示片上自己的名字和论文题目,凌镜又完全换了一副面孔。她走出洗手间前往自己脸上拍了点冷水,此刻脸上红潮尽退,看起来有一种不可侵犯、不容置疑的认真。
对此南河倒没什么意外。倒不如说,凌镜正像是时时处处都摆这张脸的人。
坐回楼上的会议室,南河几乎用了一半的时间走神。或许是台上在讲的课题她并不真的感兴趣,她根本没想深究;走马观花之余,她几乎用大半脑力在想象凌镜如何在洗手间和师妹纠缠,如何被玩弄到衣领和裙摆都发皱,她不加节制的身体如何被很快地带上高潮。
她甚至被凌镜挑起了欲望。
倒不是针对凌镜的。欲望起来谁都可以纾解,最好是腰肢柔软眼神妩媚的女孩子,可以让她按在床板上换着姿势折磨,被她抓着头发跪下为她口交的。不是凌镜,不是那张被做到湿透还自持的面孔。
晚上散了会,南河步行去附近商场吃饭。来晚了一点,她爱吃的餐厅大排长龙。等号的时候她索性刷起软件。运气好的话,也许能约到一个称心的女孩,过几个钟头就能见面。
很快地划过几张照片,她的手机屏幕突然卡顿了一下。紧接着来了电话:凌镜的号码是那个只能解决生理需求的号码。
她接起来放到耳边,等着凌镜开口。
问问你晚上的安排?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紧接着是两声可疑的喘息。
我在中央路那家世茂滨江,房费我付过了。
我以为你的师妹已经把你喂饱了?
南河握着手机的手指动了动:或者她会再帮你一次。
她晚上学校里有安排你来不来?
什么时候?
就现在。电话里凌镜声音微微发颤,你要来的话就快一点。
那你得多等一会儿,我还得吃个晚饭。南河舔舔嘴唇,恶意地笑了,要真等不住的话,麻烦你自己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