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是我对你放松了警惕。把你当专业的记者看待了,完全忘记了你还只是个实习生。”梁嘉镕严厉无比地瞪着她。
“你真是越来越不用心了。前段日子实习生活过的太顺畅了太红火了,人都飘了。你是不是真当自己是个专业记者?”
云出岫始终低着头不敢出声。真是她飘了。刚实习就弄了两响全国闻名的开门红。之后的采稿也是顺顺利利有梁嘉镕盯着没出错。现在刚巧梁嘉镕一天没审稿就立马出错了。
“对不起师父。”
“该用的心不用,不该用的心到处用!”
梁嘉镕说了最狠的一句话,像是一记闷雷砸到她心上,四肢百何都处于极度难受之中。
该用的心不用,不该用的心到处用......
她回想起实习的这段日子,每天除了正常采访就是不正常的谈恋爱和不正常的ooxx。
她没日没夜无时无刻都在为多角恋和被强暴而纠结,整个人精神状态极差,脑子里成天激烈打仗内耗过度。她从不知道自己竟然还神经衰弱,夜晚有一丝响动就辗转难眠,遇到一点点小事就疯狂想哭。
这根本不像以前只知道上进和学习的她,根本不像那个乐观单纯的女学生。以前的她任凭颜魔王怎么折腾都不喊苦不流泪,现在的她,只用轻飘飘一句话,就能彻底把她击碎。
“对不起师父...实在对不起...我犯的错我自己承担。赔钱坐牢我都认。”
她的眼泪不值钱地唰唰直掉,两只手掌想拼命捂住都无法阻拦。
“是师父的错,是师父的错。是我没看好你。”梁嘉镕想抱抱她,她犟着身体抵抗他的靠近。
这可能是她前二十一年最最最崩溃的时刻。
她从来没有想到长大后的她会变成这个样子,滥情、不完整、优柔寡断、时刻为感情之事分神内耗,甚至还未毕业就官司上身。这不是她,完全不是那个一往无前、事事追求完美的激进分子。
她真的真的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了。脑子里的那根弦在梁嘉镕说那句话的时候,“啪”的一下绷断了。人也就彻底断了。
“岫岫,我会帮你找律师。别害怕,成人的世界就是这样残酷现实。上一秒还对你温柔有加,下一秒就能把律师函拍到还没毕业的女学生脸上。”
“这次涉案金额高达两亿,跟造假公司打官司都够他们周旋大半年了。你放心,科伦卡林没时间浪费在小角色身上,他们发律师函起诉的是H站,是想通过媒体商标乌龙事件警告国内其他造假公司。这个震慑效应可比单纯的打假案更具威慑力。他们是在向国内市场宣誓商标主权。”
云出岫心情低到历史最低。她给人当枪使了。彻头彻尾的冤大头。
她突然想起与李仁善交流的时候一口一个“美伦凯林”对方也压根没有提醒的意思。
所以......
她这是被社会迎头暴击+999999
“他们不会在意我这种小角色,只会注重乌龙事件的威慑力。他们会起诉新闻站吗?还是只是发函警告?”云出岫着急地询问。如果是起诉,那她即将面临天价赔偿金。以及赔上整个还未起步的人生。
如果只是发函警告,震慑一番市场。目的达到了自然会收手。她的下场最多最多只是被H站开除,列入H市媒体黑名单。
梁嘉镕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大概率是后者。不过难保不会起诉。最好是先找律师和他们交涉。”
云出岫沉默地靠着五楼窗户。二十一岁的人生,终于迎来了最黑暗。
楼底下人来人往,医院的大门正对着住院部的这间窗户。如果从这里掉下去,一定能吸引所有人的注意。不至于死的太凄惨。
她脑海中突然冒出来这个念头。猛然间回过神来一阵后怕。
她从未想过自杀这种事,从来没有动过一点念头。为什么会突然间有这种想法。是她变了吗?是这阵子太有压力了吗?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她是不可能被打倒的...任何挫折任何困难都绝对不可能动摇她生存的信念...不可能会这样的......
干净的病房,明媚的阳光。
床上的女生看见来客后有些惊讶,尤其是...她的情绪似乎很不稳定。
“你怎么来了云出岫同学?”
云出岫在她床边坐下,看着她日渐红润的面颊,沉默着开口。“有些事情,我只能来和你聊聊。”
白杨笑嘻嘻地说,“热烈欢迎。我住院刚好没人说话。”
“刚刚有一瞬间,我似乎体会到了你那时的绝望。”云出岫说。
白杨一愣,她神情极其不安,人走路都是轻飘飘的精神恍惚,“发生什么事了能跟我说说吗?”
云出岫摇摇头。“不太方便细说。我只是想来问问你。你当时想跳下去的时候是何种心情?”
白杨想起了那天从宿舍跳楼的情景,十分苦涩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