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猜了。”
他们一路小跑,这一段路比蒲栎想象中要长太多。他们之前站着的那个地方,刚好是块突出来的高地,视野相对开阔。越往下走,视野越窄,所以心里的那种压抑感就越强。
好像两边的山会随时倾倒,一声“轰隆”之后,他们都会被埋藏在碎石之下。
滑坡路段不时还有泥土、碎石滚下。蒲栎他们到了现场便放慢了脚步,生怕一不小心,又会引起新一轮的滑坡。
“大张!”费一鸣叫起来,“田野!”
“大张!田野!”他们三个都开始叫喊。
雨雾把人声冲淡了,山谷里久久没有回应。
“等一下!”蒲栎想到点什么,掏出手机,他想放点穿透力强的声音来替代虚弱的人声,里面恰好有一首山羊皮的《she》,蒲栎曾经听大张听过。
蒲栎把手机举过头顶,山谷里立刻响起与环境格格不入的摇滚乐。
第51章
“小心!”费一鸣提醒蒲栎。
蒲栎来不及驻足, 咬牙闭眼往前冲,等再回头看,一块脸盆大的石块从山上滚了下来, 堪堪停在他之前站着的地方。
蒲栎心跳加速, 喘着气, 不知道是该感叹幸运还是不幸。
手机里, 歌手嘹亮高亢的歌唱还在继续。蒲栎加快了脚步。
他们得先越过滑坡的那一片地方,看起来虽然只有十几米, 走起来还要带着速度却是有一些难度。
因为不但要防着脚下的碎石还要提防着山上随时冲击下来的新一波石土。
黑子拿着铲子走在最前面,越过大石块时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翻了过去。
蒲栎走在中间,他有些气喘,刚才的惊慌未定,从那块大石头上翻过去的时候, 也十分狼狈。
费一鸣在身后,一边催促一边观察。
“他们在这!”黑子招手, 铁铲子已经挖了下去。
蒲栎从大石头上跳下去,冲着隐隐约约能看得到边的蓝色车身跑去。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费一鸣在身后叫了一声,刚从大石头上跳下来, 那块石头就被从山上滚下来的石流冲下了山谷。
三个人捏着一把汗, 开始呼唤大张和田野的名字。
黑子快速用铲子刨土,很快没了力气,蒲栎接着刨二三十下,农用车的车帮露了出来, 显然车是被石土冲翻了。
费一鸣接过蒲栎手里的铲子继续刨, 车前面的驾驶位露出来了,座位上却一个人都没有。
“人呢!”这个时候蒲栎有点慌了, 他刚才设想过可能会看到鲜血淋淋的场面,此刻看到空着的驾驶座,不知道是不是好的兆头。
蒲栎和费一鸣扑向车头,开始用双手刨土。
rou与石头撕搏片刻,指甲缝隙刺痛起来。蒲栎低头去看,手指破了,手背也出现了一些擦伤,有一点痛。
但他还是咬着牙继续挖。
“这……”费一鸣叫起来,他丢了铲子,也像蒲栎和黑子那样用手挖着。
“呼……呼……”蒲栎和黑子转去费一鸣那里,一声闷雷好似山体都跟着振动。
三个人一起往下挖,最先出现的是大张的衣服。明确来说,是企划老师买给大张的雨衣,军绿色的,刻意挑了加厚款。
三个男人哼哧喘气,来不及对上只言片语。此刻,蒲栎觉得自己的脑子就是空的,仿佛他与世界链接着的只有眼前这一小方石土。
只有挖开了,他的世界才会敞亮。
大张的身子露出大半,胸口微微起伏,这是一个好的征兆,而他的脸蹭满了泥土,还有多处擦伤,脑袋后面破了个口子,血水和着泥水分不清方向。
雨又大了一点,雨水打shi在大张脑袋上的伤口,那人眼睛闭着,嘴里却发出了轻微的呻|yin。
费一鸣上前拍大张的脸颊,试图让他清醒。
蒲栎从背包里取出水来,简单冲了大张的伤口,就把人往相对安全的地方拖。
“还有一个呢!”黑子捡起铁锹,又去旁边挖。
蒲栎让大张血糊糊的脑袋枕在自己怀里,伸手去看他其他地方的伤。
“张哥,田野呢?那个小孩呢?”蒲栎问大张。
大张的胸口鼓了一下,而后从嘴里吐出口血沫。
蒲栎这下慌了。从来没有一个人血淋淋地躺在自己怀里,哪怕是拍戏的时候也从未有过。
蒲栎脑袋都要炸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眼泪已经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再回头,费一鸣和黑子也是一样,一边摸着脸上的热泪,一边奋力地叫着田野的名字。
“下,下,下面……”大张咬紧牙关,鼻孔翕张,嘴角的血丝拖到雨衣上,和雨水融成了一片。
“下面!”蒲栎吼了起来带着哭声,“张哥说田野在下面!”
费一鸣翻过一潭泥土,往山坡下面看,果然,一颗断了枝的树杈上有一个深色的身影。那身影也披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