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的就走了,只听到身后摔物件的声音和怒骂声。
真是累啊,本来就活不长,这样闹一回,只怕都要减寿一年。
而此时的长春宫里,皇后坐在凤座上掩唇发笑,身边站着一袭素服的舒妃。
而沈徹和沈唯就坐在下首的位置,手边放着上好的普洱茶。
“老七的这个王妃有些意思,倒是本宫看走眼了。”皇后瞧了瞧回来复命的大丫鬟,声音懒懒的又带着浅浅的笑意。
沈徹听到自家母后难得夸顾温凉,顿时来了Jing神,他放下茶盏,冷硬的面上也泛出笑意。
“温凉面上瞧着冷清清的,实则可关心儿臣了。”他厚脸皮地道,就当没看到沈唯一瞬间不可思议的眼神。
皇后多少年未见他这般情态,也是哭笑不得,摆摆手道:“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经过这次的事情她也看开了,看到老七那样不吃不喝的模样,当娘的心里更痛,左右盼着他好,就由着他去了。
“不过太后这次没往你府上塞成人,想必心里不痛快,本宫怕她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母后放心,儿臣会时时留意。”沈徹面上的浅淡笑意不绝,明晃晃的晃了沈唯的眼。
殿里就他坐得最端正,面上一丝笑意也没有。他不由得想起了秦衣竹那个不识抬举的女人。
忠勇侯府的世子她也能瞧上眼?长得又丑又没有本事,能不能养活她还另论,一只烤鸭就被收买了!
真要想吃自己不会去买啊?退一万步说,她好歹也是一未出阁的女子,这么随意就接了陌生男子的东西,也不怕人家东西里放毒?
再一想到遣人送过去的一百只烤鸭都被那不识时务的女人分给下人自己一口也没吃,心里更是火烧火燎的难受。
沈唯越想越不是个滋味,面上不动声色,手里却拿过一旁滚热的茶水,一口灌了下去。
这一喝下去,舌头差点没被烫熟,偏偏皇后和舒妃都疑惑地瞧过来,沈唯只能面不改色地将口中的茶水吞下去,脸色都苍白了许多。
这段时日真是见鬼了不成?
===
京郊一处空宅的地下,身着全黑衣裳头戴黑巾的人站成一队,足足有四五十个人。
这些人个个身形彪悍,气息凝实目光如炬,一看就不是平常百姓。
林胥站在这些人的跟前,显得格外的瘦弱。
“少主,咱们带到京都的人都在这了。”一个眉目清秀的小书童对着林胥恭敬道。
林胥点了点头,伸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而那些人显然对他十分信服,一瞬间静得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诸位,林某因为私心将大家带到京城,实在抱歉,今日之后,你们便可回江南了。”他声音不大,却足够每个人听清楚,那些黑衣人面面相觑不敢出声。
“少主,我等本就是将死之人,得林府救助苟活于世,自当为少主尽犬马之力。”
“还请少主别说这样的话了。”
最后还是一相貌憨厚的中年人出了声道。
林胥眼眶有些发红,身侧的拳头紧了又松。
不甘心,实在不甘心。
那天他话才说出口就后了悔,哪怕是拼着叫她恨他一时也应该将她带出来的。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完完整整拥有她。
可自己却放弃了,在最紧要的关头他想起那双雾蒙蒙的眼眸,江南的杏花微雨下,她执伞而立,眸中含笑,他不该叫她伤心气恼的。
可真正让她回去了,林胥整夜整夜的辗转难眠,一刻也睡不下。
若是没得到过这个机会还好,他暗中肖想也就罢了,可人一旦得了机会再失去,那等难受的滋味就要被放大无数倍。
还是彻底断了自己的念想才好。
可温凉那样好,从她回府到现在,京都慢慢的平静下来,就连林府也未受到一丝的牵连,这叫他怎么能舍得下?
他终于决定回江南了,哪怕这样就不能看着她穿上火红的嫁衣走到另一人的身侧。
“诸位,京城事毕,即刻返程。”他一锤定音。
林府商户之家,最不缺的便是金银钱财,多有救济平民的时候,后来林大爷将这些人聚在一处,严格培训,身手武功个个不差。
就为了防止有朝一日林府大难临头还能将新鲜的血ye完好地送出去。
这个世道,商户的地位向来是任人宰割。
宝儿
随着宫中的赏赐一批一批下来, 大将军府也一改往日的模样热闹起来。
顾温凉一早坐在秋千架上看书,院子里的月季带着夜间的水雾,含苞待放, 早前顾温凉移过来的一株栀子花苗也结出了两朵雪白的花儿。
她瞧着欢喜, 晨间的空气格外寒冽一些, 她美目一转, 却见几个小厮将旁边厢房上的牌匾一一摘除。
顾温凉不解,敛目问青桃道:“那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