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二十年,她向来是眼底揉不得沙子,眼底的失望寒凉一点儿也不掩饰,明明白白露出来给他看。
崇晋帝朗笑出声道:“既然都来了,便传膳吧。”
等沈徹和顾温凉回府之时,马车后头还跟着一溜儿的赏赐,多是绫罗锦缎和人参之类女子喜欢的玩意。
顾温凉坐在马车里才堪堪放松了Jing神,她半倚在沈徹怀中,一股子薄荷的清冽香气侵入鼻腔,她扯着沈徹的衣袖,手里把玩着沈唯送的那对玉瓷人娃娃道:“王爷,沈唯好似在追衣竹。”
沈徹原本半眯着凤眸,听了她的话,从鼻间嗯了一声。
顾温凉身子困倦得很,Jing神却挺好。
她扯了扯他的衣袖道:“那王爷说我们日后该送什么的好?”
沈徹眸子微睁,瞧她苦恼的神情哭笑不得,这还没个准信的事她倒是惦记上送礼了。
听不惯她润泽的樱唇里一口一个王爷,沈徹深深吻了下去,带着无尽的缱绻,力道凶猛得叫人招架不住,她强忍着不哼出声来,面色红得像是抹了上好的胭脂水粉。
“温凉,我们成婚了。”他捧了顾温凉的小脸一字一句强调。
顾温凉低垂了眸子,马车经过一条闹市,她怕听不清他说话支起身子认真地望着他。
“你该唤我一声夫君。”
沈徹声音有些暗哑,黝黑的眸子里光亮陡然极盛,他等了这声夫君太久,等到心都发疼了。
顾温凉不料他竟是说这个,温润的杏眸如同含了水一般,躲躲闪闪不敢直视沈徹的眸子。
前世她嫁给卫彬后也从未唤过一声夫君,就是新婚那会,往往也只是公事公办叫国公爷。
“乖,叫了夫君等会子就带你去集市逛逛。”沈徹近乎诱哄道。
顾温凉将手中捂得有些温热的一只瓷玉娃娃放在他宽厚的手心里。
“那便去调香馆瞧瞧吧。”
“夫君。”
她声音娇且柔,沈徹喉结上下滚动一圈,突然后悔自己的提议了。
就该早些回府的。
欺负(二更)
片刻后, 京都最大的闹市巷尾,顾温凉一身浆红色罗裙,乌发雪肤眉目温婉如画, 沈徹高了她大半截, 瞧了她半晌, 而后皱着眉头将早先备好的面纱拿出来。
“戴上。”
顾温凉挑眉不解, 道:“王爷,闹市不比府里,戴面纱恐太过惹人注目?”
大津民风尚算开放,家风极严的大户人家才会在会客时叫自家的小姐戴上面纱, 以免被外人冲撞, 可平素里都是以面示人的。
沈徹深深皱眉, 再望向才到自己胸口位置的顾温凉, 闷闷道:“戴上, 免得被那些混小子看了去。”
顾温凉一愣,旋即莞尔,她悄悄扯了沈徹一边的广袖,道:“早前还未发现你这般爱吃味呢。”
沈徹瞥过她带笑的面容,在两侧的小梨涡上顿了顿,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
哪里没有吃味?自从心里有了她, 时时都在提心吊胆, 但凡接近了她的人都叫他心里响起警钟。
不过如今, 也没必要叫她知晓了。
六月的风已带了些许子热意,顾温凉体寒, 穿的衣物就较多一些,说是去闹市,实则却还是去了达官显贵惯爱去的东市。
风拂过面颊,雪白的面纱被掀起一角,再加上身边的男人太过显眼,视线聚集过来,顾温凉早便没了什么逛街的兴致,神情蔫蔫。
沈徹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锐利的目光一扫,瞧到前边的珍宝阁时才堪堪缓和下来。
“去珍宝阁看看吧?”他声音如同寒月的清晖,顾温凉不自觉就点了头。
珍宝阁里尽是做工Jing巧的头饰和女性喜爱的小玩意,装饰古朴又大气,才一进去,阁里的管事就迎了上来。
“二位楼上看看?”作为珍宝阁里的管事,眼力劲是必须要有的,他一瞧沈徹与顾温凉衣物华贵神情平淡无波,就知晓来人非富即贵。
沈徹自然是不会只身出来闲逛,暗中保护的暗卫隐匿在各个角落,全看他命令行事。
“前些日子你的首饰烧了不少,等会子看上了什么拿就是了。”
沈徹并未理会那殷勤的管事,而是同顾温凉道。
“不要替为夫省钱,咱们王府富有着呢。”沈徹说完,满意地瞅见了顾温凉发红的耳尖,勾唇一笑。
顾温凉嗔怒,随着他往楼上走,突然想起了什么皱眉道:“你送我的那支桃花暖玉簪,此处可有?”
她颇为喜欢那根簪子,只是那场大火将她妆奁盒里的首饰烧了个Jing光,那桃花暖玉簪自然也不例外。
沈徹闻言皱眉道:“我送你的东西皆是上贡之物,世间不带重样的。”
顾温凉瞧他说着说着还表起功来,反问道:“子悦也是?”
“……”
说起子悦,沈徹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原本两只小雪狐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