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徹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旋即轻咳一声:“你自然一直是冰雪聪明的。”
他可不想在沈慎的大婚之日,一个洞房花烛人生得意,自己却得睡书房。
却说两府隔得十分近,加上沈徹同沈慎的关系不同往日,顾温凉又是真心欢喜舒涣这个姑娘,所以他们今日是去帮忙的。
他们才江王府时,天色尚早,一串串喜人的红灯笼从府门口挂到了院子里高大的树枝上,处处都是红色的绸缎彩锦,每一处都费了极大的心思。
沈慎换上了一身红色的喜服,浆红色的龙蟒图腾交缠,张牙舞爪颇具气势,他本就长得俊美无俦,再加上眉目间的喜意,倒是生生将平素里那股子Yin鸷压了下去。
和沈慎相对而坐的是面无表情的沈唯,他到得比沈徹夫妇早些,见他们来了,冷漠的唇角挤出了丝丝笑意,放下了手中把玩的茶盏。
“你们可算是来了,若是再不来,我都要上禹王府上找人了。”因是大喜的日子,是以沈慎今日面上的笑容格外多些,看了谁都要笑一下。
“我和皇兄可只负责晚间替你挡酒,旁的也帮不上什么。”
沈徹在沈唯身旁坐下,丫鬟马上就端上来几杯香气四溢的热茶,茶叶在滚烫的水中舒展开来,白雾和着外头的鸟鸣声,顾温凉抿唇低低一笑。
这一对折腾来折腾去,如今总算是修成正果了。
“这个我自然知晓,后院的事,就拜托皇嫂替我盯着些了。”沈慎说得格外真挚,他再用心毕竟也是一个大男人,有些细节处考虑不周到,顾温凉又算是过来人,他也好放心一些。
顾温凉垂下眼睑,才端起来的茶盏又被放了回去,她轻声应下:“放心吧。”
沈慎这才松了一口气,手心里全是shi濡的汗水,他压低声音问沈徹道:“皇兄当日娶皇嫂时,可紧张?”
顾温凉一听,面上仍是挂着温婉的笑意,耳朵却悄悄竖了起来。
沈徹不动声色瞥了顾温凉一眼,眸光一瞬间变得极其柔和,他抿了一口茶水,旋即慢条斯理地道:“有什么好紧张的?”
顾温凉一听,抿了抿唇没有理会他。
沈慎手心的汗擦了一遍又一遍,十月底的天,鬓角都险些出了汗。
就在王府的管家过来告诉他仪仗都已准备好,可否出府迎亲的时候,沈慎才深深吸了一口气,天边的云白得耀眼,他似乎都能想到那个小姑娘凤冠霞帔坐在舒府里等着自己的模样,一定是极其乖巧的。
他心里突然生出万千的豪气,低低笑了几声就起了身,谁料才一起身脚下就一软,险些跌回凳上,顿时,沈慎就感受到沈唯和沈徹鄙夷的目光直直落在他身上。
等沈慎走出了院子,沈徹终于嗤笑一声:“没出息。”
沈唯手指轻轻摩挲杯口上的花纹,状似不经意地道:“我倒是听闻你娶妻的前一夜激动到整夜睡不着?”
顾温凉一愣,旋即看向脸色陡然变得有些红的沈徹,倒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内情。
沈徹面上有些挂不住,像是被人揭了老底一样,偏生自家媳妇还跟着异样地瞅过来,一时之间心里更加别扭了。
谁要娶自己心上人了不激动,不紧张?他睡不着怎么了?这是人之常情!
沈唯这毒舌什么时候能改改?难怪显国公府的嫡女迟迟不肯正眼瞧他一眼,也不无道理。
沈唯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冷冷哼了一声,忍了片刻,还是止不住嘴角上翘道:“再过三月,我和秦衣竹的婚事也该下来了。”
顾温凉才喝了水,听了这话有些惊愕,随后眸中滑过一片笑意。
沈唯如今行事越发雷厉风行,朝堂上口碑甚好,隐有崇晋帝少年时的魄力,又是风头无二的储君,显国公府日日对秦衣竹施压,但秦衣竹那般聪慧,愣是拖了又拖,就为了真正定下和沈唯的感情。
不叫他吃些苦头,哪里会珍惜?
就是沈徹听了这样的笑意都挑了挑眉,“那就先恭喜皇兄了。”
沈唯的目光扫过紧挨着的沈徹和顾温凉,有些感慨,“说起来,原以为你们两个才是最不可能在一起的。”
触到他的目光,顾温凉心头微动,才偏过头就见沈徹光明正大握了她的手,笑得格外欢喜,就如同一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早和你们说过了,我媳妇眼光定不会那么差的。”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顾温凉却差点落了泪。
哪怕如今她天天可以抱着他,黏在他的身边,还有了孩子,她也没忘记前世那些叫她痛不欲生的日子。
她的眼光并不好,至少前世,她彻底瞎了眼。
可即使是这样,沈徹他也痴痴地喜欢了自己两世。
指尖的温度真实熨帖,沈唯的视线投过来,冷哼一声,片刻后才吐出两个字。
“幼稚。”
江王大婚,来的人不少,那些大臣见太子和禹王一同饮酒,都笑江王这是搬了两个好救兵来。
笑归笑,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