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的情景。
她紧攥着屏风边,实在又不敢信这人喜欢她了。
兴许……真只是因她逃离而一时生起的兴趣。
“还是算了吧……”踱着沉重的步子到了慕明韶跟前,她略有几分疲倦地对眼前人开口道。
她只是想试探看现在的慕明韶如何作想,却不想真毁了一个女子。
慕明韶抬手抚过她略有几分憔悴的素白脸颊,未施唇脂的小嘴儿都泛了几分白。
比起刚才裴清荷那哭得满脸泪痕的模样更惹人心疼。
谢依依说得极小声,瘫在书案旁的裴清荷却仍是听见,蒙了雾的眼狠厉地朝这处望了过来。
又撑着地面,拼了力站直了身子。
谢依依转眸便可望见裴清荷顶着那张有几分凶狠的脸往这儿小步走过来。
她不由得攥住慕明韶衣袖,往他身侧躲了躲,低喃地又重复了一遍,“这事还是算了…你不必将她休了……”
这女人还迷恋着慕明韶,她有些理解那是怎样的感受。
当初她被慕明韶的冷然无情伤得极惨,也不愿自个儿成了那恶人。
倏地,慕明韶将她抱在怀中,身子带着她打了个转。
裴清荷那狠然落下的巴掌拍在了他背上,还带了一声嫌恶至极的骂声,“贱人!”
听那闷重的声响,想必落下的那掌是极用力的。
裴清荷一时也未料到自己这样猝不及防,竟也会落到慕明韶身上,怔住了,连不住留下的眼泪都滞了一瞬。
她看着慕明韶转过眼眸看她,眸色冰冷凌厉,出声却只淡淡一句,“听见了吗?”
说罢,也不顾她茫然的反应,将谢依依打横抱起,回了书案前,捏起落在书案一角的休书,丢进谢依依怀中。
临去前,才又对裴清荷说道:“你暂且不必忧心自个儿被休了。”
那嗓音淡然地不起一丝涟漪,叫人听不出出声的人带着各种情绪。
裴清荷听闻之后,刚才险些被扣得裂开的指甲紧紧攥住掌心,面上落下的泪珠却反倒更多了。
那女人一出现她便瞧清了,慕明韶就是想着休了她将王妃的位子空出来让给那女人。
哪怕刚才那女人帮了她,她也依旧生不出一丁点儿感激之情。
但到底,暂且能安心留在王府之中了。
*
从书房到慕明韶院子,到她自己院子的路,谢依依都知晓得很清楚。
但这会儿,黑夜之中,慕明韶所走的,却并非那两条路。
她不由揪住他胸口处的布料,嗓音带了几分怯意,“这是去哪儿?”
纤瘦柔腻的脖颈被慕明韶冰凉的指尖轻缓抚过,她肌肤轻颤,后仰几分,又被人扣住后颈。
“你不是想坐王妃之位?”
慕明韶低声问她。
她揪着那块布料的手紧了紧,到底还是轻声问道:“刚才那女子,哭得万分惨烈,你便没有一丁点儿心疼吗?”
慕明韶眉头微皱,他原以为谢依依刚才小脸惨白,是被裴清荷给吓着了,却未想到是因心疼。
她心肠这样软,对他来说,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他垂首稳了稳她有些冰凉的脸颊,面容比之刚才的淡漠柔缓了几分,嗓音也带了几分柔情,“若是依依如此,我自会心疼。”
只是,他的依依也不会哭得这般聒噪。
永远都是静静地落眼泪,哭得狠了再配上些细柔撩人的抽泣声,便是闹起情绪来,嗓音也扬不起几分。
这般,更令他心疼。
谢依依白皙的肌肤泛起一丝浅浅的粉,在小道昏暗的烛火照耀下,令他有些移不开眼了。
尽管心底不信他这些,毕竟她也并非没有哭得狠的时候,除非受了伤,慕明韶能惦记一丝一毫,往常也不见他心疼她。
只是那番带着柔情的言语仍是令她生出几分羞涩之意。
撇开脑袋,又令她再度注意到这路的不对劲。
不由又问了一声,“这路…是去何处的?”
“去洞房。”慕明韶沉声答她,路上还有守夜的三两侍卫小厮,却依旧毫不避讳地将她抱在怀中,带了几分亲昵:
“我当初欠了你一回洞房花烛。”
闻声,谢依依心里却懵了,“何处?”
慕明韶脚步放缓,低头望着她,搂着她脖颈的手抚过那搭在肩上细软如上好锦缎的墨黑发丝,将她又搂抱地紧了几分。
“去翠云楼,你不曾听过,只是这处布置起洞房的屋子来却是格外快。”
他说完没一会儿,谢依依便立刻反应过来。
能将洞房布置得极快,是什么地方细想便知晓。
她在华京城内也听旁人说起过。
那窑子里的花样繁多,自然也有这种,花些银两便可让人感受到新婚夜的感觉。
一反应过来,她便猛地摇了摇脑袋。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