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几人停在一处客栈前准备用膳休息。
由于秦与峥和任杭之都戴了人皮面具装作是秋水派弟子,他们没有去覆月教名下的产业,而是随意找了一家客栈进去。
楚瑜尝了一口端上来的菜,苦着脸小声道:“平均水准偏下,我好怀念覆月教的饭菜。”
顾长觅摇摇头笑叹:“现在是游人最多的时节,怪不得其他客栈几乎爆满,只有这家还能找到一两个位置。”
任杭之无可无不可地重复着夹菜吃饭的动作,余光一直观察着秦与峥的表情,见人用膳时神色如常,却在将酒杯送入口中时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放下酒杯继续夹起菜来。
“稍等一下,我出去买点东西。” 任杭之说完,转身跑出了客栈。
于骁前世对吃穿都不怎么上心,唯独对酒的质量要求很高,还私下跟傅杭之嘲笑过朝廷某个大臣家里提供的酒宛如马尿。因此傅杭之自己虽对喝酒没什么偏好,却熟知酒水的各个种类的档次的判断标准,同时对名副其实的酒楼们了如指掌。
这个习惯被他带到了这一世,来的路上他除了欣赏秦与峥的背影,也分出一点Jing力观察了附近的店铺。这条路西头有一家酒楼,是人们口耳相传赞颂的招牌。
秦与峥自己可能不想为了一点喜好多折腾什么,但他愿意替他折腾。
晚饭期间正是人多的时候,那家酒楼排的队一直延伸到对面的街。任杭之没这么多时间,直接从刚买好酒的人手里以三倍价格买了过来,顶着那人看傻子的眼光走回了客栈。
“这儿的酒质量太糟糕了,我们喝这个。” 他笑眯眯挥了挥手里的酒壶。
“哈太好了。” 楚瑜迫不及待地泼了杯子里的劣酒,顺手把顾长觅的酒也泼了。
任杭之从善如流地从楚瑜到顾长觅挨个倒上新酒,很自然地转到了秦与峥面前。
秦与峥扫了他一眼,抬手倒掉了杯子里原本的酒,看着醇香的酒水汩汩从壶口流淌到杯中。
晚饭的气氛总体是愉快的,秋水派远在疆外,许多生活习惯都和中原有细微的不同,嗜好甜食是最明显的一点。顾长觅和楚瑜捡着能说的介绍起来,任杭之偶尔插上几句话,秦与峥则安静地在一边喝着酒。
酒饱饭后几人订房时,掌柜告知他们眼下只剩下两间上房了。
秦与峥皱了皱眉:“通铺呢?”
“不好意思啊客官,今天我们这儿爆满,通铺早就没了。这两间上房还是有人临时退掉的,就算您去别的客栈,恐怕也不会有更多房间了。”
顾长觅:“我来时观察过,其他客栈的确更人满为患。上房床铺很大,实在不习惯还可以打地铺,不然就将就一晚上?”
任杭之忧人所忧,犹豫着要不要说自己去其他客栈看看有没有通铺——秦与峥自然是不想和他睡在一个房间的,估计连他在他房间打地铺都难以容忍。但当着不知情的秋水派弟子,这样说又好像把他们的尴尬关系摆在明面上了。
这时秦与峥开口了:“可以,就这样吧。”
任杭之一言不发地跟在秦与峥身后进了房间,刚一进门就拎着包裹走到了窗边,自觉道:“你休息,我出去再找地方。”
秦与峥毫不意外地一点头:“不错,省得我开口了。” 显然是说就算任杭之没主动提也会直接赶他出去。
任杭之蹬上窗台,倒转过身来有点恋恋不舍地看了秦与峥一会。
秦与峥走近几步,淡淡道:“我们在这家客栈的第五层。”
“嗯?” 任杭之疑惑着为什么秦与峥突然走过来了,一时没反应过来,仍旧保持着手撑在窗框上的姿势。
秦与峥瞥了一眼窗外的草丛,又见人近距离盯着自己看的眼神闪闪发亮实在碍眼,干脆不再废话,伸手在任杭之肩膀上毫不留情地推了一把。
肩上的伤口骤然疼痛起来,任杭之哎呦一声,撑着窗框的手一软,整个人顺着推力翻了下去。他在空中挣扎着踩了几下二三楼凸起的窗沿作为缓冲,随即蜷着身子摔在了楼下的草丛里。
上次在二层秦与峥推自己下去时还提醒了一句,这次毫无征兆地就从五层被推下来了。
也不对,秦与峥提醒说他们在客栈第五层时,已经是在威胁了,可惜他自己没反应过来。
任杭之趴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拍掉身上的土,又晃了晃发胀的脑袋。带着伤使他没能在空中好好借力,即便是摔到草丛里,五楼下来的撞击感仍然使他疼得倒抽了几口气。
再抬头时秦与峥房间的窗户已经关上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着闭合的窗户轻轻说完了在屋子里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
做个好梦,阿骁。
●宴会
恰逢游人络绎不绝的时节,时候又晚,任杭之试探着问了几家其他客栈,一连碰壁后干脆随便挑了一家进去,跟掌柜商量着付点钱在大堂里呆一宿。
掌柜先是声明自己无法对大堂里的客人安全负责,看到任杭之满不在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