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顾晚蓁生辰宴那天,我们在你房间找到的蛊虫和蛊毒资料,也是周苏然放的?”
“我的房间?”陈宗行半边眉梢诧异地挑起,迷惑地反问了一句,随即若有所悟地拍了下床铺,“顾前辈生辰宴那天?我和周苏然那一排的房子都起了火,难道是你们放的?”
由于情绪激动,他说了两句就捂着胸口急急地喘息了几下,等气息平稳下来,才紧蹙着眉反问道:“我和周苏然的房子是紧挨的,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哦……弄错了。” 秦与峥敷衍地重复过一遍,惫懒地压下眼皮,没有再和他争论。
陈宗行手扶着床头勉强站起身来,对着面前的众人和声道:“我知道大家现在对我有很多疑虑,这很正常,不过你们看我现在的身体……”
他低下头苦笑了一声,又继续道:“今天可以让我先休息一下吗?我会一直呆在东院,你们可以派人把守。明天等我好转一些,必定会给诸位一个交代。周苏然惹的祸,浩然盟会为此负责的。”
大家互相看了看,觉得这话挑不出什么毛病。
秦与峥不动声色地环视了一圈,发现自己进来的时候还是太过大意了。
这个密室的墙面异常坚固,即便习武者恐怕也无法破墙而出。而石门的构造可以轻松从外推开,却无法从内打开。
陈宗行扶着床头的手未免太紧绷了,仿佛随时准备发力一样。而他所站位置的那块地板和周围地板之间的夹缝明显更为粗糙,似乎经常产生摩擦。
如果床头那里有什么机关,可以同时实现打开地板和关闭石门的话……
他来得及在陈宗行发动机关前将对方毙命吗?
密室另一侧的任杭之察觉到他的视线,神色严肃地冲他微微摇头。
秦与峥在心里叹了口气,搭在胳膊上的手指轻敲了两下,对上陈宗行恰好看过来的视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好,就按你说的办。”
一行人陆续从石门离开,最后一个人踏出石门后,陈宗行才缓缓松开扶着床头的手,那里一个木雕的虎头上,已然满是汗渍。
鸡飞狗跳了这一通后,太阳已经完全从西边垂落,覆月教的人谢绝了其他门派共进晚餐的邀请,径直回到了客栈里。
刚一关上门,任杭之就开口道:“我们今晚动手吗?”
事情发展到现在,陈宗行的意图昭然若揭,企图用蛊毒直接强硬控制整个江湖的这种险恶用心,近几十年里都闻所未闻。
他们原本想先等对方的计划败露在众人面前,再顺理成章地粉碎掉。但现在看来,陈宗行的后路准备得太充分,想由武林各门派光明正大清缴他恐怕并不容易。
而且刚才他们进入那间密室后便处在了被动位置,一旦动手,如果陈宗行发动机关,可能会集体被困在里面。
“嗯。不能再拖了。陈宗行做的事一定有其他痕迹,等杀了他再找也不迟。” 秦与峥斩钉截铁地说完,看了眼窗外将将升起的新月,沉声道,“现在分头去试探一下其他门派的想法,无论能聚起多少人,子时一过,在东院后门附近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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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宗行房间的密室里,一个中年人掐着他的脖子抵在了墙上,寒声道:“现在全都搞砸了,你怎么向殿下交代?”
陈宗行狼狈地喘着粗气,脸上由于缺氧和屈辱涨得通红,他垂在身边的右手紧攥成拳,却克制着丝毫不敢回击。
少顷,中年人丢开手,把人甩到了一旁。陈宗行踉跄着撞到侧面的墙壁上,他掩住眼中的戾气,努力放低姿态道:“现在一多半人已经中了金鳞蛊,他们早晚需要来求我。请殿下再给我一点时间。”
“时间?” 中年人恼怒地重复了一遍,“万寿庆典在即,哪有什么时间,最迟明天。明天他们来找你的时候,必须想办法让他们都被蛊控制。”
“否则……让殿下失望是什么后果,你不会想知道的。” 中年人冷笑了一声,从密室的门缝里闪了出去。
“砰” 得一声,陈宗行的拳头砸在了墙上,震下扑簌簌的尘埃。他深吸了一口气,眼角泛起一抹Yin狠的红色。
“去布置五Yin琴,同时通知沉苏谷他们做好准备,现在就去。” 他对着跪在墙角的心腹冷声命令道。
●混战
双更之二
当晚子时,之前联络过的门派来了约有一半。身穿夜行衣的顾晚蓁跟着秋水派一同出现,她步态袅袅地走在最边上,是离另一侧的顾泽宇最远的位置,中间夹着一脸尴尬笑容的顾长觅三个年轻人。
令秦与峥略微惊讶的是,天清派的人居然也来了。他们一贯以周正温厚自居,照理说这种并不完全正大光明的行动,是该能避则避的。
天清派掌门对上秦与峥讶异的目光,叹息着摸了摸自己雪白的长须:“看人的能力老朽还是有的,陈宗行的话不可信,白天时的那间密室也有问题。他有这般狼子野心,天清派无论如何不能坐视不理。”
秦与峥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