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言也跟来了啊。
总之,用如今流行的话来说了,他们俩,是真的锁得很死了,那把钥匙被命运亲手丢了。
安歌趴到床边,伸手去摸严言下巴长出的胡茬,有些扎,却也痒痒得很舒服。
安歌的嘴角翘了翘,从前他想啊,若是缪柏言能喜欢自己该有多好,这是他最意难平的,到死都不能忘怀的。到了这辈子,严言满足了他从前缺失的一切。他觉着很满足,他也是能够分得很清楚的,他知道严言是严言,缪柏言是缪柏言。
因而知道缪柏言也过来之后,甚至与严言合二为一,他完全无法接受。
严言是他对于爱情最完美的幻想,是那个自杀之后,看似骄傲实际埋有胆怯心结的自己,在心中塑造的一个最梦幻的小世界。这也是他唯一能够完全,且私自拥有的。小世界中,有他上辈子的不甘与渴望,有他珍藏太久的爱。
人就是这样复杂,他不能容许任何人去破坏这个世界,上辈子是那样卑微,只是因为他想要缪柏言的爱,他付出所有想要获得,不求同等回报,哪怕只要一点点,他就够了。
安歌的脑袋动了动,将脸埋进被褥中,眼角有些shi。
之所以终于接受缪柏言的确已经来了,甚至也原谅了他,原谅了严言那些行为。不是因为严言为他挡了那几刀,不是因为那个怕痛的缪柏言愿意为他自杀,流那么多的血,他还没有那么廉价,他从前流过更多的血与泪。
他只是……他只是忽然发现,原来在上辈子,缪柏言是真的爱他的。
人那样复杂,却又是这样的简单。
他从头到尾,从上辈子到这辈子,最想拥有的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东西。
他都接受了,他也都明白。
他的命运,从上辈子十八岁在酒店,被缪柏言扛上肩膀的那一刻起,便彻彻底底地改变了。他也注定要与这个人纠缠在一块儿,一辈子不成,还要缠到这辈子。
他不是圣人,他有心,有感情,有遗憾与苦痛,可他同样还拥有渴望与爱情,与期盼。
他喜欢现在的严言,也感激命运的神奇,让他拥有这样的严言。
他从前觉得自己的命可真苦啊,怎能这样苦呢?
他现在依然觉得自己的命苦,但这就是他的命啊。
当时空置换,当事情变得更为明晰,苦却成了甜。
安歌将眼角眼泪在被褥擦干净,抬头看依然在睡的严言。
他伸手进被子,勾住严言的小拇指,再拉拉勾,轻声道:“真是傻狗有傻福啊,这么容易就得到了我的原谅,等着给我做牛做马吧!”
傻狗却半点儿没听着,照例睡得沉而香甜。
安歌看着他那傻样,突然又笑了。
他收回手,站起身,边伸懒腰,边走到窗边,往外看去。
照例是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到这一刻,安歌知道,他的心结才是真正地消失了。
接下来的日子,傻狗还是在养伤。在医院住了三个月,他们才回家,回的是严言自己买的那栋小别墅。缪柏舟不知道他们上辈子的那些破事,倒也是真的挺看重他这个弟弟,常来探望他,也不问他将来的打算,只叫他先养好身体,余下的往后再说。
倒是安歌有几回送他出门,缪柏舟主动跟安歌提起工作的事,问他有什么打算。
安歌其实是个很有事业心的人,可能也是上辈子太惨的缘故,事业是他仅能抓住的东西。他也的确喜欢演戏,他还是想好好继续当演员的。但此时是特殊情况,他也想先休息一阵。
他和缪柏舟又没有什么真正的仇,他也就跟缪柏舟直说了。
缪柏舟点头:“知道了。”
安歌又抓紧道:“我目前人气还可以,演技也马虎,倒是不愁片约的,这点不用你费心。”他还是不想多欠别人的人情,缪柏舟扫了他一眼,平平淡淡道:“严言是我弟弟,那么你也是我的家人。”
“……”安歌有些语塞,真没想到缪柏舟先生还有这么一面,上辈子可没这么好说话。
缪柏舟又对他道:“严言哪里都好,就是有些天真,也有些犟。他是我弟弟,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家业必须有他的一份。等他身体再好些,你帮我劝劝他,我很希望他回来,帮我一起分担家里的事。他是有这个天分的,好好打磨,也会有不凡的成就。”
这点安歌赞同,卖nai茶都能卖到如今这个地步,严言好好发展,这辈子的确会有不俗成就。况且,有缪柏言性格的影响,想必严言自己也是想要做出一番事业的,不用他说,严言自己都能答应。
但他还是点头道:“我会劝他的。”
缪柏舟的面色彻底变好看了,还对他笑了笑,这才离开。
安歌目送他离去,转身正要进屋,眼睛一瞄,瞄见一道身影。抬头看,傻狗站在二楼卧室的窗边正盯着他。安歌瞧见他了,他还咧嘴,露出八颗牙齿傻笑。
安歌不由笑出声,真是傻狗!
说起来,缪柏言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