括张师弟,也包括钟师姐。
他目不斜视,人们的目光却不由自主追随他。
张师弟愣愣问:“知道……什么?”他不是在抱怨吗?
他们的大师兄走在前方,背影孤傲如寒梅独放。
“裴沐是我的对手。”他冷冰冰地说,又顿了一下,更强调地吐出两个字,“我的。”
……
裴沐当然不可能真的离开丽昆镇。
她的目标也是昆仑山脉中的神代遗迹,而要进入遗迹,首先要经过共和国设立的边关。
根据规定,为了修士的人身安全,进入山脉的修士至少需要两人搭档。这种爹妈一般关怀备至的规定,对裴沐来说,则只是多了一点让她费力的地方。
刚知道这条规定的时候,她就嘀咕过:“这共和国的政府未免管得也太周到了。其他国家对修士不都是自生自灭吗,惹急了还要派兵来剿匪一通,也就我们这儿,国库丰盈、官员能干,才成天吃饱了没事干,连自由修士都管起来了。”
也不知道是谁开的头,把国家治理得太好,真是闲得慌。
抱怨归抱怨,她解决起问题来,向来雷厉风行。
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
裴沐早就在镇子上打听过一圈,筛选出几个适合当临时搭档的修士。这几个人她都考察过,都是接受雇佣为业、人品可靠、口风严密,还具备一定人脉的自由修士。
只需要付出不算多的钱,就能让他们暂时充当她的临时搭档。等把边关检查应付过去,裴沐就能打发了他们,自己独自往昆仑山脉深处去。
本来她打算睡了午觉就去拜访第一个人,但姜月章稍微打乱了她的计划。
她没睡好,所以决定换个地方,再休息一会儿。
但是,等她真的换了一处没人的土屋,吊起一根绳子充当吊床时,她躺在绳子上,却好半天都没睡着。
阳光斜斜而来,透过紧闭的窗户,在天花板上找出晃动的光斑。丽昆镇这种穷地方,连玻璃窗都罕见,大多还是纸糊的窗户,恍惚跟几百年前的古代一样。
也跟……藏花书院很像。
只不过,藏花书院是自负风流天成、崇尚自然,才舍弃一众新chao发明,模仿古代修士在自然山水中的隐居生活。
裴沐撇撇嘴,酸溜溜地想:其实就是装。
藏花书院就喜欢装。
姜月章也最喜欢装。
所以,可不是只有他能当大师兄吗。要论装模作样,她可万万拼不过他。
不过,他们是什么时候成对头的?
裴沐想了想,没费多大力气就想起来了:是在她刚拜入师门的时候。
十六年前,她十岁,牵着师父的手到了书院。
那一年她抱着自己的包裹,听到前头突然爆发一阵喊叫。人人都指着天上,她也就抬头去看。
从书院最高的山峰上,有一个很小的人影一跃而下。她还没来得及跟着惊叫,就看见一抹光;从微小到绵长,那一抹剑光仿佛连接天地,也仿佛要将天地都斩断。
师父很得意地跟她炫耀:“看到没,那就是剑修,帅不帅?想不想学?”
她立刻大声回答:“帅!想学!”
不久后她就知道,那个从山巅一跃而下、斩出惊艳剑光的人,也不过十二岁,就比她大两岁。他是掌门的亲传弟子,以剑道实力论资排辈,成了她这一辈弟子的大师兄。
那就是姜月章。
而他们之所以结下梁子……
一开始,其实是个误会。
第85章 少年相争(他们的过往...)
十岁的裴沐知道自己是个女孩子。
但她也知道, 自己去藏花书院,是要去当男孩子的。
因为藏花书院规定,只有男弟子才能成为剑修。
在女修战力剽悍、女性高级官员占据半壁江山的大燕共和国, 这条规定显得陈腐、过时、格格不入,也被无数人耻笑过。
但无论如何耻笑, 藏花书院的剑修们还是固执而骄傲, 坚持这一条传统, 绝不肯更改。
他们历代的执剑长老都秉承一个信念:女人多情,而多情的人拿不稳剑。
何况百余年来, 剑道魁首都是藏花书院的剑修, 更是令他们的信念越发坚定不移。
也正因为天下剑道、藏花第一,裴沐的母亲执著了一辈子。她是个剑痴, 年轻时数次前往书院求学剑法, 却都被拒之门外。
后来她一怒之下约战执剑长老, 虽然险胜,却是用的法术, 而非剑道。
这一战虽胜尤败, 成了她的心病,更进一步成了心魔。在生下裴沐后没几年,她就病倒了。临死前, 她将裴沐托付给她过去的爱慕者,央求他将裴沐抚养成人, 而且务必要让她去藏花书院学剑。
那个倒霉推却不过的爱慕者,就是裴沐的师父曹文。
裴沐的母亲三天两头往藏花书院跑,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