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僭越了。”
最终还是慕月清先开了口,低下头,收敛起眼中的锋芒。
“爱卿在朕这里,永远没有僭越一说”薄玄骞十分大度。
“多谢陛下体恤。”
而后,又是相顾无言。
薄玄骞看着眼前人,终于叹了口气,拥他入怀。
接触到彼此的体温,倒让方才剑拔弩张一般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光卿怎么这副表情,可有什么心事?”薄玄骞随意道。
慕月清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仪,连忙调整好状态,攀着薄玄骞的臂膀,轻声道:“陛下,臣该是困了。”
薄玄骞低笑:“光卿方才还射了这么多,怎这就困了?”
这是在调侃他刚才的失禁。
慕月清脸上这才泛起了薄红,不去看薄玄骞,有些怨怼般道:“陛下取笑我。”
且不管慕月清这般表演到底几分真假,薄玄骞便姑且当他是发自内心了。
“朕怎会取笑光卿,朕最喜欢的便是光卿。”
“臣方才……”
“光卿什么样子,朕都喜欢。”
慕月清心中不屑,不过还是假装一脸感动地在薄玄骞脸颊上亲了一下,薄玄骞却转过脸,“还有这边。”
这下慕月清是真的乐了,乖乖地在薄玄骞另一边脸上也重重地落下一个吻,连带着看薄玄骞也发自内心地顺眼了不少,不禁调笑道:“陛下这般可有十岁?”
语毕又忽然觉得不妥,自己竟将这九五至尊当做了楚期来调侃。
不过薄玄骞并未在意,反而感慨道:“多年未见你这样了。”
“光卿,往后在朕身边,做你自己就好。”
“臣知道了,谢过陛下。”
慕月清说他知道了,薄玄骞也就当他知道了,但二人心知肚明,一切都没有改变。
薄玄骞不喜欢慕月清对他疏远,但慕月清却知道,他更无法忍受自己的越界。他们如今的关系,说好听些还算君臣,但其实他与男宠又有何分别,在此范围内的任性是情趣,但若是脱离了这个范围,天子床上宽慰的戏言必不能当做他的保命符。场面话谁不会说,不过是叶公好龙罢了。
天色将晚,慕月清已有了离开之意,薄玄骞察觉出了,便留他在此过夜。
“光卿今夜便在此处,与朕同榻而眠,好不好?”
薄玄骞端的是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慕月清也是佯装受宠若惊。
“陛下,这……不合规矩。”
就算是慕月清,也极少有在宣室过夜之时。按礼法,皇帝的寝宫只有皇后能够在此过夜,也就是在薄玄骞尚未封后之时,慕月清待过几回,再就是后来偶尔待过,还为此惹了不少事。
这在龙床过夜的殊荣,对嫔妃来讲是隆宠,对他而言却是麻烦。
“朕倒忘了这一茬,那便去爱卿家中,如何?”薄玄骞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慕月清心道,若要让薄玄骞去他处,还不如他就在此破了规矩。
“夜深露重,去臣府上路远,怎敢劳动陛下。”慕月清眉头轻锁,仿佛真是为他担忧一般。
“光卿就不想同朕抵足而眠?”薄玄骞道,“你我已多久未有过这样的机会了。”
倒不是没有机会,机会是常有,不过愿不愿罢了。
“臣惶恐,”慕月清垂眸,“臣万幸能与陛下共枕,只是担心陛下,落了他人话柄。”
不管慕月清到底想不想,他也只能说想。
“此时并非当年,朕宠幸谁,何人敢说三道四?”薄玄骞笑道,“光卿,你还记得否?从前朕说,到天下海清河晏之时,定不会教你受委屈。”
慕月清只觉得可笑。他以为薄玄骞只是忘记了当年承诺,亦或是根本没放在心上,再不济也是个情非得已,没想到他不仅记得,如今竟还好意思拿出来说道。
但慕月清当然不能说,如今可和陛下当年之言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只得继续装他的受宠若惊。
他面色如常,疑惑道:“陛下今日是怎么了,尽想些陈年旧事。”
薄玄骞也觉得有些不妥,岔开了话,“今夜你便不走了。”
“臣听陛下的。”慕月清挽过薄玄骞的手臂,道,“但若为此,让臣惹了他人针对,陛下可要帮我。”
“谁敢针对你?”薄玄骞笑了,“朕的光卿岂是任人拿捏的人物?”
慕月清心中暗骂:这人太没情调。
“总有多管闲事之人,虽左右不了什么,但臣难免心中结郁。”慕月清故作委屈。
薄玄骞最喜欢他这般示弱的模样,看慕月清的目光也柔和了许多,“好,依你便是。”
龙床很大,睡下两人妥妥当当。
但慕月清还是寻了一个巧妙的位置,既不让天子感到空间被侵犯,又不显得疏远。
而薄玄骞却对慕月清此举不甚满意,直接伸了手,将他揽在怀中。慕月清见状也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