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强取豪夺的过程,真的主动接近,他反而会心生疑虑。
哪怕梁振虎不是梁铭那种心思重的性格,也好歹是六州王爵,是炬族首领,总还有些与生俱来的危险意识。
雍理要做的是瓦解他这个意识,在他不备之时出手!
刺杀一事,雍理绝非莽撞行事。其实最好是能把子难给等来,到时候他俩里应外合,十成十的胜算。但是人炮不等人,已经在梁铭那里耽搁了两天,想必梁振虎已经重新网络了人炮,只等巫术大成。
一时也等不得一时的档口,雍理只能自己上。
即便是他自己行动,也有七八成的把握,一来是他此时身份和浑身没有内劲的状态,绝对会让梁振虎掉以轻心;二来是他知道梁振虎的弱点在哪儿,再加上彦君玥这把神奇的骨刃,胜算更大!
是的,雍理敢在经脉全毁的状态下刺杀梁振虎,就是因为知道他的弱点。
大雍和六州打了近半年,对彼此的将领早都攒够了第一手情报。尤其是大雍这边,从第一场战斗开始便对梁振虎十分头疼,这人的外家功夫了得,一个人站在那儿,刀枪不入,犹如一块铜墙铁壁。
他连战场上的Jing兵利器都挡得住,雍理要如何刺杀他?
这就是情报了。
凡是功法,必有命门。
大雍死了多少兵士,才推断出梁振虎的命门所在,可惜后来六州降了,他们没了击杀梁振虎的机会。
如今雍理倒是有了机会,而他十分清楚梁振虎的命门。
不是头部,不是喉咙,不是胸口,亦不是小腹。
而是他的右手手腕。
战场上,梁振虎可以赤身裸体,连轻铠都不穿,直接用rou身挡兵刃,可唯独他的手腕,是有护铁的。
这不能说明他的命运就在手腕,但这是一个方向。之后有不少大雍士兵直袭他的手腕,都被他躲开——若是此处也刀枪不入,又何须躲开?
大雍部队中不乏有高深武学造诣的能人,他们结合无数外家功法,分析与梁振虎的多次缠斗,基本能够判断出,他的命门在手腕,而且是右手!
雍理此时离梁振虎极近,他故作胆怯地垂眸,视线刚好落在他右手腕上。
六州将要入冬,梁振虎为显神威,仍旧是光着膀子,露出一身结实的肌rou,他腰间是一道薄薄的皮腰带,束口长裤也是十分常见的布料,眼尖的雍理轻松能辨别出它们绝非珍品。
唯有他的手腕,带了两块黑铁腕环。
这腕环样式朴素,也没什么雕琢花纹,看起来像是随手戴着,彰显其勇武的点缀。
但雍理见过它许多次,几乎每一张梁振虎的画像上,都有这个腕环。
战场上、战场下,这种私宴上他都一直戴着它。
要说没用处,那才有鬼了。
雍理唯一担心的是没有内劲的他,能否用袖中骨刃刺穿这黑铁腕环!
骨刃的削铁如泥他不怀疑,尤其是这种直刺进去,角度笔直,以尖刃撞硬面,更易刺穿,只是他担心自己手劲不足,无法完全发挥骨刃威力,可就麻烦了。
届时他被梁振虎一掌击毙,彦君玥和梁铭难逃一死,况且还有可能被做成人炮的无辜百姓和大雍三十万将士!
他不担心大雍朝安危,因为有沈君兆在。
不……他也担心,他担心他的昭君会随他而去……
想到此处,雍理只觉一阵后怕,接着是一股强悍到连他自己都觉得可怕的信念。
必须活着,必须杀了梁振虎。
为了所有人。
更为了他的阿兆!
雍理心中翻江倒海,面上却是纹丝不变。他过硬的心理素质在此时展漏无疑——幼时不得不撑起偌大个秦家,少时不得不背负起整座江山,年仅十六已在战场上看尽生死——此时他哪怕没了内劲,手也很稳。
只能成功,唯有成功。
他一定可以!
杀了梁振虎,他就可以回到首京,回到沈昭君身边。
嘴边绕着这个名字,脑中浮出他清俊的面庞,雍理有如神助,胸中激荡着果敢与无畏!
梁振虎眼睛就没离开过他:“会喝酒吗?”
雍理似是有些紧张。
梁振虎已经推给他一杯酒:“喝了。”
雍理咬了下下唇。
梁振虎哈哈大笑:“听说你学了点大雍学问?那知不知道有句话叫长者赐不可辞。”
雍理心中冷笑,心道:你他妈也算个长者。
“这……”雍理嗫嚅着。
梁振虎眼眸炽热,像盯上猎物的豺狼:“喝了它。”
雍理受惊,只能颤巍巍的接过酒杯,他这一动,红色衣袖落下,露出如雪皓腕,让梁振虎目色更热。
梁铭瞧在眼里,胸口像堵了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这般模样,梁振虎毫不在意,只一杯一杯地催促雍理喝酒。
六州酒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