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收到背后,右手发力,想将齐简拉起来。
试了一次,没成功,他皱眉再次用力,齐简借他力道,缓缓起身,站直之后单手撑在树上,又闭眼缓了一会儿。
之前坐在树荫里,能看出脸色不好,这会儿他站起来离开树荫遮蔽,柳忆才看清,原来齐简脸颊惨白如纸,眼底也带着血丝。
心比手背还要痛,柳忆小心翼翼扶住齐简,试探着开口:“对不起啊。”
齐简叹口气,上前半步抱住柳忆,下巴抵在柳忆肩上,对着他脖颈儿轻轻吹气:“不关你的事。”
柳忆脖子痒痒的,偏头用脸颊蹭蹭齐简,伸手环住齐简,也跟着叹口气。
听他叹气,齐简反而低笑起来,渐渐的,笑声加大,齐简身体也跟着小幅度颤抖。
等笑声终于低下去后,柳忆觉得脖颈儿间,划过几滴ye体,冰冷ye体顺着衣领缝隙,缓缓流进衣服里,柳忆心尖一抽一抽地痛起来。
“你?”柳忆咬着嘴唇,轻轻唤齐简,“你怎么了?”
“别动。”齐简声音闷闷的,尾音发颤。
柳忆没开口,咬牙拍拍齐简后背,就这么抱上许久,直到确定齐简恢复正常,他才小声哄道:“起来?先回家吧?”
齐简放开他,扭头昂首朝小路走去。
柳忆愣了愣,连忙跟上去扶紧齐简小臂,边走边偷偷打量,还好还好,只是眼圈泛红,眼睛里倒是没什么泪光了。
不过到底是什么事,能让把齐简逼得落泪了?他先前,又说不关自己的事,柳忆蹙眉,想细问又觉地点不合适,只能张几次嘴,都悻悻闭嘴,等好不容易坐上马车,眼见可以交流了,齐简却又开始闭目养神。
看着齐简惨白的脸色,回想起酒肆外,齐简换了棵树,联想到第一棵树下的污渍,柳忆反应过来,伸手小心环住齐简,将人轻轻往怀里带。
“别动,难受。”齐简皱着眉,声音暗哑。
“吐了?”柳忆声音更低,好似嗓子里刚吞块石头。
齐简眼睛睁开条缝,挑眉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病了呢。”
“还有心情开玩笑啊?”柳忆叹口气,任由齐简将头靠在自己肩上,挑开齐简脸侧碎发,柳忆用指腹轻轻擦过齐简嘴角。
齐简再次睁眼:“我早擦过了,干净的。”
“好好好,干净的干净的。”柳忆顺着他头发摸摸,有在他背上轻轻拍着,“不舒服就睡一会儿,等会儿到了,我叫你。”
齐简嗯了一声,再次闭上眼,没一会儿,低低呼吸声想起,柳忆挺着脊背又撑一会儿,确认齐简睡熟,才轻手轻脚扶着他肩膀,让他侧躺在自己怀里。
不知道是路上颠簸,还是身体不舒服,齐简几次蹙眉好似要醒。
柳忆赶忙又是拍背,又是唱摇篮曲,直到马车停在齐府门口,实在不能不将人叫起来了,他这才俯身,轻轻亲上齐简脸颊:“醒醒,到了。”
齐简挑眉,目光清亮,仿若含笑春水。
柳忆微微一愣,脸唰的红了:“你没睡着?”
“皇后在酒肆里,也给我看了封信。”齐简没头没脑说了这么一句,起身拉紧柳忆,掀开帷裳,“回家。”
主院里,柳忆抿嘴看向齐简:“皇后手上那封信,真是三皇子笔迹?”
齐简微微颔首,目光落在窗外海棠树上:“我看了那信,千真万确。而且…”齐简顿了顿,没往下说。
“而且什么?”柳忆看他,总觉得齐简眼底,含着水汽。他抿抿嘴,忍不住用指尖,摸向齐简眼睛。
齐简偏头躲开,声音轻得像阵微风:“而且装信那匣子,是我父王的。”
柳忆下意识起身,瞪圆眼睛:“你说,是齐王的?”
先前在宫门口,那侍卫找上齐简,说太子有请,齐简正好也想探太子口风,便按侍卫所说寻去酒肆。等进到酒肆,齐简才发现,原来不是太子,而是皇后,转身欲走。
皇后也知齐简不耐,直入主题,先说拥立太子则有从龙之功,又拿出封信函,说是三皇子通敌铁证。
通敌,那是死罪,就算皇上顾念骨rou至亲,只削位降为庶民,那三皇子也再无继位可能。
三皇子对太子而已,是个莫大威胁,有这铁证在手,这些年来,皇后和太子,为何一直隐忍不发?柳忆越想越觉蹊跷,把话一说,齐简也微微颔首。
“只有一种可能,这信,是近日才找到的。”齐简眼眸低垂,握着茶盏的指尖,轻轻颤抖起来,他放下茶盏,背过身去。
柳忆愣了愣,从背后抱住齐简:“你是怀疑…”
齐简紧绷的脊背,放松一些,将身体靠在柳忆身上:“对,我是怀疑。然而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却毫无头绪,我怕这次也…”
话说到一半,齐简噤声,回身也抱住柳忆,两个人在窗前拥抱许久,还是柳忆先清清嗓子,发出声响。
“不管怎么样,总要试试,咱们先把事情理一遍啊。”柳忆退开齐简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