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婳儿的母亲是位土地主,当年因为种植出一种高产易种的农作物,在灾年立了大功而被女皇封了个二品的闲职,还下旨把表弟嫁给了她。土地主家非常有钱,又没有什么文化,家里的孩子就稍微显得缺了点教养。
楚嫣跟着三公主在唐家的府邸中穿行,只觉雕栏画栋,富贵之气扑面而来,虽然并不低俗,却也少了一些雅致。
到了宴会处这种奢华算是达到了巅峰。只见整个大厅金碧辉煌,所有人都在绣着金线银线的软垫上席地而坐,面前的矮几上是精美的吃食和酒水。每位贵女身后都有至少两个穿着清凉的美男子服侍。唐婳儿位于上座,整个人半歪在一堆垫子上,身边是两个几乎半裸的绝美男子,还有一个男子跪在她脚边在给她捏腿。
三公主和楚嫣位份都比唐婳儿高,她俩来后唐婳儿便想让出上座。三公主执意不肯,只说婳儿姐姐是寿星,又比她年长,今晚是朋友之间的私宴,还要尊国礼就生分了。唐婳儿其实也并不是真的想让出自己的主角位置,一番推辞后仍然坐回主位,三公主坐她右边,楚嫣坐左边。其实楚嫣更想坐三公主旁边,可是这里除了公主,就她这个亲王世女最尊贵了,她如果不坐寿星旁边也实在说不过去。
厅中此时是个杂耍班子在表演,都是八九岁的清秀男孩子。楚嫣倒是挺有兴趣地看了起来。她想着这种高门宴饮的盛况自己在前世是说什么也没机会参加的,既然有幸穿成统治阶级,委实应该抓紧机会开开眼界才对。
过了一会她发现整个大厅里似乎只有她在专心看表演。别的贵女或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喝酒,或搂着身边的美男上下其手。甚至还有摸着摸着就拉起人往外走,这样的马上就有侍儿上来领路,看来唐婳儿都备好了让客人泻火的地方。
杂耍过后是舞蹈,楚嫣把面前的菜肴和点心都尝了一遍后就开始觉得无聊了。虽然也有不少贵女上来跟她和三公主问安,可是楚嫣不认识她们,怕说错话,基本上就是跟着三公主偶尔符合一两句。而且这样淫靡的场合待得时间长了多少让她有点不适感,她身边的唐婳儿甚至把手伸进了男人的裤子里,另一个男宠则按摩起了她的胸。
楚嫣在来的路上听三公主八卦了不少婳儿姐姐的事迹。据说她至今没有娶正夫,后院男宠无数,个个都是绝色,可是她只把男人当玩物,不听话或不会取悦她就往死里打。还好她从没真闹出人命来,她母亲又没有实权,父亲不过是皇室的表亲,所以女皇也懒得训斥她。
楚嫣正想着能不能找个借口提前开溜,余光却看到一个小侍在唐婳儿耳边说了什么,唐婳儿点了点头。小侍退下后很快厅上的舞蹈就停了,舞者鱼贯退出,随即一个颀长的身影抱着一把琴走了进来。
楚嫣瞪大了眼睛。
这,这不是尘夕吗?
开始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男人一路走到上座跟前,放下琴行礼,那立体的五官,深邃不似中原人的双眼,不是尘夕是谁?
而此时那双眼睛也看到了她。
尘夕看到她显然也很意外,视线在她身上多停留了几秒才移开。楚嫣想起尘夕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在楼外楼那次他待她的态度很随意,如今看到她坐在唐婳儿身边,大概心里正在猜想她是谁吧。
坐在上首的唐婳儿也在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尘夕。混血儿的长相是她从未见过的,尘夕那清冷不凡的气质更是吸引了她的视线。“开始吧。”
“是。”
尘夕跪坐在琴后,双手抚上琴弦。楚嫣在楼外楼听过尘夕弹琴,所以并不意外于他高超的技艺。今日因为祝寿,尘夕弹的是一首喜庆的曲子,欢快的音节行云流水般从他指尖滑出,噪杂的大厅一下就安静了。
所有的宾客和侍儿都下意识地把注意力放在了这位抚琴的男子身上,他弹着最普通的曲子,琴声却像有魔力一样,沁人心脾。
一曲毕,所有人都像大梦初醒一般。尘夕站起来又行了一礼。
唐婳儿的眼睛从头到尾都没从尘夕的身上移开,那赤裸裸的眼神让楚嫣一阵不舒服。
唐婳儿招了招手:“过来。”
尘夕迟疑了一秒才举步来到上座跟前,俯身行礼,刚行了一半就被唐婳儿突然一手拽了过来。
尘夕低呼了一声,唐婳儿完全不管他的反应,伸手强行抬起他的下巴,细细打量。尘夕一直低眉垂目,虽然浑身僵硬却并不敢反抗。谁知唐婳儿看完脸后便挑开他腰间的系带,把手探了进去。
楚嫣就坐在两人旁边,近在咫尺,能清楚地看到尘夕抿得发白的双唇和细细颤抖的肩膀。她心中的怒火腾得一下就起来了。
可她性格并不冲动,虽然贵为亲王世女,可若是贸然在唐婳儿的生辰宴上下她的面子,那便是结仇了。楚嫣看向三公主,只见她一脸不屑地看着唐婳儿非礼尘夕,虽然表情中写满了鄙夷,可是没有半点要阻止的意思,显然只是嫌这位表姐太猴急了。
她刚想用什么借口把尘夕拉走,唐婳儿就收回了手,似乎“验货”验得很满意,招来一个侍儿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