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近黄昏,暮色四合,街边的路灯渐次亮起温暖的昏黄。
俞暮尧收拾好材料从律所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齐澈站在那片暖黄的灯光下,目光与她短暂交错,随即又垂眼避开。
自从那夜的意外之后,齐澈无论多忙,每日都会坚持来律所接她下班,
他有时会将她带到那个有些偏僻的公寓,但更多的时候就只是单纯的送她回家。
其实俞暮尧也不大清楚自己现在与齐澈是种什么关系,
若说是单纯的床伴,偏偏齐澈又同她表明了心迹,给她的关怀偏爱也太过明显,
但若说是恋人,两人的感情和火候,最起码俞暮尧自己,似乎也还没达到这个地步。
毕竟最初,她与齐澈的认识始于意外和单方面的逼迫,虽则齐澈已经救她一次,但很多事情并不是心里想着两两相抵就可以真的做到。
更何况...
齐澈的感情来得太快太猛烈,她又原本就是个冷心冷血的人,
那夜环城河边的触动确然在她心头扬起过蜻蜓点水般的涟漪,但却难以真的打破她的心防。
扪心自问,如今的齐澈对她算得上是很好,可她实在很难就这样放下所有芥蒂,去接受一个并不算相熟的人。
好在齐澈似乎也并未想要逼迫她给出答案,
他仿佛只是将自己一颗心剖白在她的面前叫她知晓,却又没有真的想要一个结果。
似乎...只要她还在他的身边,这样就足够了。
可这样似是而非的暧昧关系真的可以长久维持吗?
俞暮尧心中一次次的纠结,又一次次的回避,
她终于还是微微摇了摇头,深吸口气扯出一个微笑,向着齐澈等待的偏僻角落走去。
这是她和齐澈的约定,
为了不被同事说闲话,他总是将车停在无人的角落处等她。
“齐总,等很久了吗?”
俞暮尧笑着走到齐澈面前,看见他似乎将手里攥着的什么东西塞进了裤兜里。
齐澈没有回答,他只是替俞暮尧拉开车门,又自己坐上驾驶座,发动汽车目视着前方,
“现在去吃饭,
吃完之后...和我去公寓,”
他说完隐忍片刻,最终还是转过头来不甚熟练的询问她的意见,
“你可以吗?”
“...当然。”
听到俞暮尧含笑的回答,齐澈紧绷的唇角也忍不住翘起一些,又被他勉强压平。
他知道这几天俞暮尧忙案子,所以尽力克制着不去打扰她。
但今天是周五,俞暮尧明天不用早起上班,他也已经把手头工作提前赶了出来,
或许今晚...她能和他在一起更久些,哪怕只限于在床上。
自从那夜之后,俞暮尧似乎真的把自己摆在了床伴的位置,
她不会拒绝他的邀约,却也并不愿意更近一步。
但即便这样也没什么,他本来也没想奢望太多,
对于一个长久挣扎于黑暗中的人,一点点的温柔便已足以让他趋之若鹜。
他沉迷俞暮尧在床上时有些青涩的抚摸和抽送,沉迷她每一个淡然而平和的眼神安抚。
像是一个服了毒品的瘾君子,他明知这样的接触只是饮鸩止渴,却偏偏无法自控的沦陷下去。
那夜他陪着俞暮尧在护城河边吹了一夜的风,
他将外套给了她,自己便受了凉,低烧许久才好。
可他却无比感谢那次缠绵不愈的低烧,
因为自那以后,他明显察觉到俞暮尧对他不再格外抵触,
也许是环城河边的谈话逼着她解开了些许心结,现在在床上帮他自慰时,俞暮尧也不会再有呕吐那么大的反应。
某次被她送上高潮,忍不住想要与她更加亲近时,他甚至试探着轻轻吻了吻她的手指,
那时俞暮尧似是愣了一下,但她没有将他推开,也没有隐忍着干呕。
没人知道齐澈那一刻是何种心情,
但自那以后,他便愈发隐秘的大胆起来。
起初只是啄吻手指,后来便是贴近胸膛的拥抱,再后来...他极轻的亲吻了她的脸颊。
虽则被她立刻避开,但那种柔软微凉的触感却令他念念不忘,
即便是现在开着车,他回想起那时的感觉,心脏都还觉得微微酥麻,后穴也不自觉的开合,将穴肉深处埋着的那颗跳蛋顶得更深了些...
齐澈微微的动了动身子,他强迫自己停止胡思乱想,安稳的开车。
晚饭在俞暮尧常去的那家小餐馆里解决,鲜肉的馄饨做的很入味,他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脸庞,却吃得有些心猿意马。
她似乎也并不在意他的目光,只自顾自吃得很香。
明明看似是个这样简单又随性的人,实际却心思深重,甚至称得上冷漠。
她从来不肯卸下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