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今迟一边发抖,一边趴在大哥怀里哭,眼泪全抹在陆大少爷的睡衣前襟上。陆成宴皱了下眉头,似乎有些嫌弃,顺手扯过两张纸巾替他擦鼻涕。并且没有再强迫他打针,而是吩咐医生将消炎针换成了消炎药。陆今迟泪眼朦胧,睫毛还沾着泪珠,眼见那医生拎着医药箱走远了,这才惶惶然的从陆成宴大腿上爬下来,小声道:“谢谢大哥。”
陆成宴没什么表情,从搭在床头的西装口袋里翻出一支香烟,低头衔在嘴里,“嗯。”他刚想点火,突然想起自己的打火机在门口被陆镇庭的保安给没收了。他犯了烟瘾,早就对陆镇庭的此种行径心生不满,暗骂道:多疑的老东西,防贼防到自己儿子身上。刚要按电铃喊仆人进来,陆今迟已经极有眼色的凑了过来,单腿跪在床上,微微往前倾着身子,娴熟地捂着火给他点好了。陆成宴慢条斯理地抽了一口,吐出一口烟雾,见陆今迟还一脸认真,维持着给他点烟的姿势,睡衣的领口很宽松,俯跪时不受控制的向下垂坠,露出胸口两枚可怜的小红豆。他掀开陆今迟的睡衣,粗粝的指腹掐住ru头,狠狠拧了一把,陆今迟立刻惊恐地睁大了眼睛。陆成宴掸了掸烟灰,评价道:“小婊子。成天就他妈知道发sao。”
陆今迟是记得大哥陆成宴的。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陆成宴就喊他小婊子。
早些年陆镇庭喜欢讲排场,每年做寿都要大宴宾客——那也正是陆今迟唯一有资格进入陆宅的时候。每年的那一天他都会遇见陆成宴。陆成宴比他大三岁,个子却永远比他高一大截,是陆家正儿八经的大少爷,他必须仰起脸,才能和大哥对视。
在这场每年一次的宴会上陆今迟往往肩负着巨大的任务,临行之前,母亲涂成俗艳猩红色的指甲夹着点燃的女士香烟,对他耳提面命千叮万嘱:务必要想办法从陆镇庭手里多捞点钱。陆今迟知道这笔钱的重要性,它们要用来负担次年的房租,烟酒,还有毒品。要不来钱他就会饿肚子,因为平常陆镇庭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他这个没名没份的私生子的。
陆今迟穿着白色的小西装,乖乖坐在陆镇庭大腿上替他点烟,拖着软软糯糯的声音祝爸爸生日快乐。陆镇庭觉得这个小宝贝长得实在是漂亮,大手一挥便给他开了张支票塞进口袋里。但那时候陆镇庭身边根本不缺人,再加上这个漂亮的小宝贝年纪实在太小,牙都没长齐,所以没有动过往床上带的心思。过不了几天便把陆今迟给忘得无影无踪。
——横竖他还有两个正经儿子。
小孩子哪里会喜欢这种觥筹交错的场合,陆今迟一拿到钱,便觉得自己已经完成了母亲的任务,攥着支票偷偷跑到花园吹晚风。那时候陆成宴总是面无表情的托着腮坐在凉亭里。他生得好看,眉骨很高,小皮鞋擦得锃亮,一看就很贵的样子。陆今迟很喜欢他,凑过去叽叽喳喳地跟他说话,还把自己的玩具分给他,nai声nai气的喊他哥哥。陆成宴从来不理他,但是会冷漠地接过玩具,眼神落到他口袋里的支票,还会不屑地骂他是小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