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你这样就不对了,我没有瞎说呀,现在男孩子喜欢男孩子不是很正常吗?多美好啊!应该祝福!你说对吧,晏平乐!”女孩义愤填膺地转头寻求认同。
熊女一边抿啤酒一边和他对视。
主要是坐着屁股疼啊,他是真他妈想坐下去。
这姑娘看样子不经常化妆,脸抹得过白了,口红也挺突兀的,不过因为她底子不错,还能看。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晏平乐如果不知道这傻孩子什么意思真是白瞎他从十五岁开始谈恋爱了。
晏平乐条件反射地放下菜篮子,跳着走到熊女身边,笑嘻嘻着攥住她的手腕,凑近小声说:“当然热闹啊,也不看看我是谁。”
“哎,人这一辈子,图个什么呢。”徐奶奶不好再说,闭上眼睛摇头。
她觉得偶然发现的小说里对男主角的描述很适合他:“他是忧郁的,比少女日记里的矫情文字还要酸涩,举止仿佛在浮华世间不知所措,眼睛那么清澈动人的,栀子花般寂寞而热烈。
“吃饭了吗?一起?”熊女冲邓佳涵稍稍举了一下手里打包的凉菜和饮料,简单示意,没有过分热络的样子,倒也并不冷漠。
“……”
熊女摇头。
晏平乐坏兮兮地眯起眼,用口型说话,红唇白齿慢慢碰撞:你怎么还生气,我乖乖给你肏,好好伺候你。
“嗳,我说,你是不是喜欢男的?”邓佳涵突然坏笑着问。
邓佳涵声音太大,晏平乐不由扭过头看她,微红的脸蛋在春阴下格外明艳动人:“嗳,邓佳涵,我一会要睡午觉了,你和徐奶奶继续晒太阳吧。”
“刚才他们再说啥,同性恋什么的,”徐奶奶满脸写着忧愁,“我怎么听不懂哎呀,两个男人那不是生不了孩子……”
就是那种平淡如水的交情,让人挺舒服的。
邓佳涵觉得晏平乐就是男主本人,如果能和他谈一场有始无终的恋爱,人生都会美满上几分吧。
熊女打开门铁门,看到晏平乐还没去睡午觉愣了一下,扫到女孩子在场才露出难得的笑容,“聊得很热闹啊。”
“你是下面那个吧。”她状似无意地追问。
大概是因为他们两个撞内在人设了吧。
她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气质。
“你这熊孩子,瞎说啥呢?!”徐奶奶怀疑自己听错了呢,这是什么暴论。
“他们两个长得一点都不像,怎么会是……”
“哦,我吃过了,谢谢姐,我先走了,”女孩欲言又止,“那个,他……”
“认识不准确,”晏平乐得意地挑眉,“我在这里本身就是艳遇。”
还是太小了,一眼就能看透,嘴上这么说,心里肯定不希望他是同性恋吧。全员皆腐的时代,彩旗都粘上了各种标签,不那么纯粹了。
“嗯。”
他好像那么单纯,又好像那么混沌,他好像诚惶诚恐,又好像百无禁忌。他站着的身姿那么挺拔,仿佛春天里洁白花树一样,如此珍重,匮乏对抗。”
“嗯。”晏平乐轻轻地点头。
“我的天啊!”邓佳涵和徐奶奶都睁大了眼睛,女孩尤为急切,脸都涨到红彤彤的,调门像踩了油门似的一下子就上去了,“你真的是!”
为什么?
熊女知道,只要他嘴巴放干净一点,说点人话立刻老少通吃,男女通杀。她认同地说:“你走哪里都有艳遇。”
怎么说?三年一代沟,他怎么可能看上一个和他差了几乎三个代沟的,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呢?且不说他有点讨厌邓佳涵。
卧房窗户早开了一条小缝,晏平乐透过那条小缝不满地看着她,腮帮鼓出了个泡,像只气呼呼的河豚。
“有人愿意照顾他就好,他爸妈不介意……”熊女刺啦一下打开易拉罐,在气泡喷涌声中淡淡地说。
他看到熊女手指上贴了几块创可贴,心情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沉了下来,好
徐奶奶看他们嘀嘀咕咕的,对邓佳涵说:“那是晏平乐姐姐,刚吵完架,应该在腆着脸道歉呢。”
人,现在的男孩儿长得好看的是不少,但晏平乐身上的那种模模糊糊气质学校里的那些什么校草校霸不能比的。
“啊草!算了算了!”她挠了挠头,近乎夺门而出,积怨甚深。
“你们不是亲生的?”老人听出了点什么。
邓佳涵话很多,但词汇贫乏,嗓门很大,和她说话永远不会冷场,是个外向的红茶——虽然她说的话题对于已经没有几个星期摸过手机的晏平乐来说依然过时而幼稚。晏平乐简直可以脑补出她拉着一群女孩叽叽喳喳道人短长,转头又笑哈哈的样子了。
邓佳涵和熊女对上视线,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口水。
“还行,谢谢你了,邓佳涵。”晏平乐礼貌地拿起袋子,里面还有一个水果盒子。
熊女用认真平静的眼神鼓励她往下说。
说罢,他悄悄向熊女抛了个媚眼,跑进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