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么会。”
艾尔维斯只是微笑，一点也不为海曼的恶意揣度而生气，不如说他已经习惯于对方时不时的小小任性并且乐意承受这些。
“你明白的，海曼。”艾尔维斯温柔地摸了摸海曼的头，“你如果一直呆在我这里的话，那个恶魔终究还是会找到你。”
“所以你还是要赶我走。”
海曼“啪”的一声合上了手中的书，终于用正眼去看他。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
黑发黑眼的男孩儿也忽的没了兴致似的，摆了摆手，“艾尔你是为了我好嘛——”
艾尔维斯失笑，对海曼的Yin阳怪气也没什么反应，他只是一下又一下的用手指梳理着海曼的长发。
“别担心，”他轻轻地开口，“你会没事的。”
虽然心里清楚巫师先生的好意，但说到底还是被这些年的娇惯养大了脾气，海曼撇了撇嘴，不太高兴地“哼”了一声，身体倒是老老实实地靠了过去，脑袋枕在了艾尔维斯的肩膀上上，然后转过身，将脸埋在对方的怀里，声音闷闷的：“我不想出去。”
“但你不得不。”
艾尔维斯居高临下地看着窝在自己身上的男孩儿，紫罗兰的瞳孔中透出一些意味不明的晦暗情绪。
“好孩子，”他缓慢地说着，慢慢低下了头，在对方的额角烙下一个不含任何亵渎意味的吻，“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在他所看到的未来中，在这个时候离开耶鲁斯之塔的海曼才有机会办到那件事，无论是极恶的魔王还是神明的信徒，甚至那位本身似乎都……
最终都被这个孩子吸引。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了不起的才能啊。
“你说好了的。”
海曼笑了笑，“要一直——一直保护我哦。”
他这样说着，最终同意了艾尔维斯的建议。
前往位于王都的神学院学习。
“艾尔信神吗？”
在离别前，海曼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好奇地询问。
“我吗？”
艾尔维斯若有所思般偏了偏头，犹豫了一会儿，“唔……不信。”
“虽然神明的确存在，不过我不信仰神明。”
“啊，我知道了。”
海曼挑了挑眉，“那，我走了哦，拜拜。”
他不经意般挥开了艾尔维斯挽留的手，登上了早已准备好，由两匹纯白的天马驾驶的马车，舒舒服服地靠在了柔软的丝绒靠垫上，好整以暇地看着站在地上的艾尔维斯，微微一笑。
“拜——拜——”
“……”
“还在生气啊，这孩子。”
被故意下了面子的艾尔维斯并没有生气的意思，相反，他甚至觉得这样孩子气的海曼也真让人觉得可怜又可爱。
“唔……最开始是谁呢？”
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目送着纯白的天马挥动羽翼，拉着以银绿为主色调的马车远去。
“吸血鬼的那位亲王……吗？”
有猫的身影从他的身边一晃而过，但又似乎是从他的影子里跑出来的，灵巧而迅疾地隐没在空气中了。
………………
…………
位于王都的圣?阿斯图特神学院是奥特斯丹帝国最大，也是最为有实力的神学院，由第一任教皇，作为神明的使者行走人间的圣人阿兰?阿斯图特创办，至今已有千年的历史。
虽然常年住在素有神秘之称的耶鲁斯之塔，但海曼还是颇为惊叹地看着以绘有铂金色咒文的白色星铭石构筑的华美而又圣洁的建筑。
“真厉害啊。”他感叹着。
有人轻笑了一声。
“第一次来王都吗，小先生？”
那人侧过头来，像是不经意那样问他。
不想太过引人注目，在进城后不久就收起了马车，海曼站在圣?阿斯图特神学院的大门前，遇到了一个奇怪的青年……又或者是成年人。
男人穿着样式有些过时的正装，金丝边框的单面眼镜牢牢架在鼻梁上，眉目深刻，肤色略微苍白，但唇瓣却是红的有些妖异，依稀有着一丝邪气。
海曼有一瞬间的恍惚，他眨了眨眼，似乎要说什么，却又不知为何觉得情况有些微妙，只愣愣地盯着那位气度斐然的先生看。
“咦？”
男人看上去略有些疑惑，然而他却很快又微笑起来。
“真奇怪，小先生。”他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口的红宝石袖扣，“我本来不应该这么……嗯……这么急迫的。”
阿瑟尔铎舔了舔自己的尖牙，微微眯起眼睛，露出一个温文尔雅，却又邪气十足的微笑。
“不过，你闻上去可真甜，小甜心。”
他轻柔地说，略带些卷舌音，显出轻佻的意味。
“扑楞扑楞扑楞……”
翅膀拍打的声音传来，黑压压的蝙蝠忽的从人群中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