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梁春登时肝胆欲裂,神色惊恐,一贯尖细的声音都变了调:“皇上——”
……
景仁帝又昏倒了。
宫里消息传来的时候,林奴儿才刚刚睡下,她一听说此事,睡意顿时一扫而空,猛地坐起身来,盯着夏桃道:“怎么回事?”
夏桃摇摇头,道:“宫里的人还没走,娘娘去见一见吧?”
林奴儿立即披衣下床,穿戴好了,带着顾梧去了花厅,一个小太监正在等候,见了他们来,连忙行礼,林奴儿问道:“皇上怎么会忽然昏厥?”
那小太监道:“听说是怒急攻心,才昏了的。”
林奴儿狐疑道:“什么事情这么生气?”
小太监道:“这个奴才也不知道,梁总管命奴才来报个信儿,如今信带到了,奴才就先告退了。”
林奴儿点点头,道:“有劳了。”
那太监行了礼,便退了下去,顾梧问道:“奴儿,我们现在要进宫吗?”
林奴儿道:“你父皇病倒了,我们要去看看他。”
她说完,命人套了马车,带着顾梧直奔宣德门,一路入了皇宫,等到了乾清宫时,她才发现,自己来得已经算是晚了,乾清宫里乌泱泱一大拨人在门前等候召见,后宫嫔妃以赵淑妃和德妃为首,另有慈宁宫的人,还有诚王、肃王和寿王,各自携了王妃,看见林奴儿与顾梧来,众人都没什么反应,只眼巴巴地盯着寝殿紧闭的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开了,梁春从里面出来,众人立即围上去,赵淑妃一马当先,问道:“梁公公,皇上怎么样了?”
梁春垂着头,道:“皇上的病情有些严重,太医正在诊治,方才醒了一回,又睡过去了。”
赵淑妃满面忧色,红着眼圈道:“怎么会这样,之前皇上的病情不是已经有了起色,甚至能上朝了吗?”
梁春叹了一口气,道:“皇上听闻太后娘娘病了,一时间忧思过甚才忽然病倒。”
林奴儿听了,心里升起几分疑虑,之前来王府报信的小太监不是说,景仁帝是怒急攻心才昏厥的吗?这会儿听梁春的意思,又是因为太后的缘故。
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又或者……是因为太后生病,所以景仁帝才大怒?
林奴儿这边百思不得其解,那头的几个嫔妃们已经开始哭起来了,一个比一个伤心难过,无论是不是出自真心,如今在景仁帝的殿门口,都恨不得直接哭晕厥过去。
而赵淑妃更是其中最厉害的,直接软倒了,寿王顾晁连忙接住了她,道:“母妃!母妃您没事吧?”
但见赵淑妃似乎喘不过气了,他惊慌唤道:“快叫太医!太医呢?!”
一时间又是一通兵荒马乱,梁春动容道:“淑妃娘娘也别太伤心了,皇上是真命天子,自然会逢凶化吉的。”
赵淑妃哀泣道:“臣妾恨不能……恨不能代皇上受这病痛啊……”
顾晁也备受触动:“母妃!父皇一定不会有事的!”
母子二人情真意切,抱头痛哭,倒把其他人远远儿比下去了,一旁的林奴儿:……
不知道的还以为景仁帝现在要驾崩了呢。
再看其他几个嫔妃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不甘示弱,哭不出来的干脆就以帕子掩面,扯着嗓子嘤嘤哭,林奴儿看了半天,唯一一个哭得还算真切的便只有德妃了,她眼眶微红,眼角shi润,大约是来得匆忙,忘了带帕子,只拿着袖子轻轻拭泪。
旁边的诚王见了?,顺手递了一方手帕给她,德妃轻声道了谢,问梁春道:“太医如何说的?皇上的病情严重吗?”
梁春答道:“太医还在诊治,具体如何,未能与奴才详说,娘娘和王爷们不如先回去吧,等皇上醒了,奴才再遣人去禀报。”
德妃颔首道:“那就有劳公公了。”
她说完,便对那几个嫔妃道:“都不要聚在这里,反倒打扰了太医给皇上瞧病,咱们也帮不上忙,还是各自回宫,少添些乱子为好。”
德妃是景仁帝亲自下旨选定的未来皇后,中宫之主,她说的话确实是有威信的,众嫔妃也都听了,各自散去,只有赵淑妃拭泪道:“臣妾忧心皇上的安危,愿意在这里等着,怎么能说是添乱呢?德妃娘娘若是累了,就先回去吧,臣妾一人在这里便可了。”
她这么一说,没走的两个嫔妃也都有些举棋不定,这到底是走,还是不走?
德妃道:“岂有让妹妹一个人等在这里的道理,既然如此,臣妾陪你一起吧。”
其他的嫔妃:……
两人果真就等着了,其余人皆是面面相觑,林奴儿心说,这就是后宫之争吗?果然厉害,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输谁啊。
正在这时,听得有人来通禀,太子妃来了,众人皆是转头看去,东宫不就在宫里么?怎么来得比他们还晚?
太子妃尚花临穿着一件素色的衣裳,姗姗来迟,赵淑妃用帕子揩了眼角的泪意,道:“等太子妃来,怕是皇上的病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