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回忆之中,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
“我把祖宅卖了,卖了五百两。”
怪不得刚才他们在说什么祖宅不祖宅的,林悠心想。
“卖了祖宅,你家里生活好点了?”林悠问。
老杨一声叹息:“我带着五百两离家出走了。二十年都没回去。”
林悠瞠目结舌,要老杨说的是真的,那他儿子恨他不是没理由的。
“确实可恨!”林悠不客气的评价,又问:“那你为什么二十年不回家?如今为什么又回来了呢?”
老杨沉默了好久,后说:“之前在外面混的还挺好的,后来……落魄了,想起来家乡还有妻儿在,就回来了。”
渣!
太渣了!
林悠听了老杨这些话,气的牙床直痒痒,想忍着不说,可终究没忍住,说道:
“不是我说!您老前半生都那么绝情没管过妻儿死活,临了临了还回来打扰他们干什么?”
老杨沉默了,眼睛泛红,干裂的嘴巴开合好几回才哑着嗓子说出一句:
“我就是个……自私的人。”
“老了。在外面完够了,就想回来跟儿子亲近亲近,将来也好有个养老送终的人。”
“我是不是想得挺美?”
老杨瞪着空洞的眼睛看向窗外,嘴里说着刻薄可恨的话,林悠听他这么说,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自己知道想挺美不就得了,问我做什么?反正如果是我爹这么对我和我娘,我别说认他,连家门都不会让他进。”林悠狠道。
老杨却忽然笑了:
“我儿子到底比你心软!他让我进门了!”
“切!”林悠满脸不信:“他让你进门,你现在一个人到安阳县来住干什么?”
“安阳县是我老家!我回来住怎么了?”老杨隐忍片刻,终于忍不住,斥道:“还不是因为他那个婆娘!”
“他婆娘……你儿媳啊?她不让你住家里?”
老杨目光一沉,恨得咬牙切齿:“我撞破了她的好事。”
“是我想的那种……好事吗?”林悠没想到老杨家的故事还挺复杂,问:“你儿媳偷汉子了?”
老杨长叹一声:“偷汉子便也罢了,她为了维护那姘头,竟在我儿子面前指我非礼她,说我在她午睡时闯进她房间要霸占她!”
林悠震惊:
“那你霸占了没有?”
“屁话!”老杨怒斥:“老子要对她有半分不轨之心,就天打五雷轰!”
“别激动别激动。”
林悠也是晕乎了,原以为老杨家只是普通的父子不和,没想到还夹杂着lun理乱事,他儿媳也够霍得出去,不是省油的灯。
“你儿子信她了?”林悠的这个问题,她其实已经猜到答案,要是他儿子不信他儿媳的话,老杨现在也不会孤身一人回老家讨生活。
“一般人都会偏向老子,可我这个做老子的风评太差,他从来就没信过我,我和他枕边人相比,他当然更相信他的枕边人了。”
老杨被儿媳冤枉之后,没头没脸的收拾东西回了老家,可老家的祖宅早年已经被他卖掉了,他只能租了个小屋找生活。
“您也是倒霉催的。”
要说刚才老杨说他年轻时做的混事儿,林悠对老杨的行为表示愤怒与鄙视,那么现在听到他被恶儿媳冤枉也是唏嘘。
忍不住再问一句:“你真没对她怎么样?”
老杨垂死病中惊坐起,跳起来就想打林悠,好在林悠身体矫健,闪得快。
林悠见他跳起来打人还挺有活力,应该没什么事了,拿了摘好的菜,去厨房准备午饭。
三菜一汤,老杨很满意,直夸林悠手艺好,比亲闺女还贴心云云。
林悠吃饭的时候问他:
“你是不是把祖宅买回来了?那以后还租这里,不回去住吗?话说你祖宅在哪里啊?”
老杨吃着饭说:
“就你们胡杨街街尾那户,四进大宅。”
林悠想了想,胡杨街街尾……
“那闹鬼的宅子是你家祖宅?”
老杨敲了敲碗:“注意用词,什么叫闹鬼的宅子?不就买我的那户人家死了几个人在里面,这天底下哪处没死过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还别说,那宅子我当初卖了五百两,如今想买回来,那户人家狮子大开口,跟我要两千两!真够坏的!”
林悠心道,人家见你买心热切,还不漫天要价。
“两千两,老杨你可以啊!在安阳县干了几年散伙儿,居然能存这么多银子。”林悠说。
怪不得老杨平日里抠门的很,原是这个原因。
老杨忽然眼光闪烁,避开林悠的目光,放下碗筷拿勺子舀汤喝:
“哈哈,那什么,我再喝点汤。”
林悠不疑有他:“我给你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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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过完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