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一声饱汉不知饿汉饥:“我缺啊,相公。你家那么大个门庭,我得攒多少钱才能攒够嫁妆啊。”
韩霁双手捧起林悠的脸问:
“你在攒嫁妆?”
林悠乖巧点头:“嗯。”
“攒了想嫁给谁啊?”韩霁问。
林悠双眸闪动:“嫁给……状元郎啊。”
韩霁捏着林悠两颊的rourou,语气危险:“若我考不中状元郎呢?你要改嫁吗?”
林悠忍着笑:“你考中什么,我嫁什么?”
韩霁附身亲了下她:“这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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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的日期很快就到,林悠跟着杨商俞去画院。
这里的画院设置在宫中,而皇宫分为内宫和外宫,内宫自然就是皇帝和他亲爱的妃子们的起居宫殿,外宫则是陛下的勤政之地。
先帝赵昉酷爱文艺,因此画院、染院等与文艺相关的部门才得以设立在宫中,以便皇帝随时雅兴大发,现任皇帝对艺术的爱好虽然不及先帝,但也没有下令将画院改立他处。
“如今的画院院正叫冯如,之前也有过几位院正,但不知因何最终都被今上撤职,唯有冯画院的在任年份最长。”
路上,杨商俞对林悠简单科普了一下表面信息,比较深入的,他也不是很清楚。
杨商俞是江南书画斋的斋长,不是官身,没有品级,原是没有资格入宫来的,这回据说也是因为今年画院的画魁出自江南书画斋的缘故,他这个斋长才得以有此机遇被召上京。
“我也是第一次见冯院正,还是托了你的福。”杨商俞说完,低头整理了一番他的文士服。
“师父说他以前在画院任过职,也不知冯院正认不认识他。”林悠说。
杨商俞摇头表示:
“估计他当年在画院里就是个小喽啰,我后来问过几个画院使者,他们都没听过杨福这个名字。”
林悠不解:“不会吧。师父说那年叛军入皇城,他还受了哪个主子的命,保护什么小主子出京,还被追杀……”
杨商俞叹息:“我后来仔细把他的话捋了捋,感觉漏洞非常多,说不定是他自己编的,为了让我少恨他一点,就为自己编了个保护小主子所以回不来的故事。”
“……不至于吧。”老杨临死前告诉他们这件事的时候,看着挺真诚的。
但林悠其实也没什么底气,因为老杨的性格就是很古灵Jing怪,神神道道,说话半真半假,让人摸不着头脑。
“谁知道呢。反正他说的那些事情,没一件能证明。他要在宫里真那么受重视,怎么可能连姓名人家都不知道。”
杨商俞提起自己那个一生不靠谱的爹,也是无奈加无奈,所幸现在身死人亡,过往恩怨不提也罢。
两人很快来到宫门外,杨商俞交了画院给的临时手牌,将两人身份登记在册后,由外宫处的两个小太监给他们引路,送到了画院外面。
期间光是查验身份就弄了三回,到了画院外面,第四回。
林悠不禁感慨,原来‘禁宫森严’真的不是说说而已,就这么一小段路,反反复复查验这么多回,恨不得祖宗十八代都交代个遍,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听说还有暗卫在看不见的地方,这么严格,刺客能混进宫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两人入得画院客廊,两个小太监让他们在此处等待,过了一会儿才来了另外两个引路小太监。
林悠看着这些小太监,想象着老杨年轻时在画院的样子,如果他临死前那番话只是移花接木的吹牛,那他在画院里的地位,大概也就和这些小太监差不多吧。
这老头儿,真是一点都不坦诚。
很快,他们便见到了冯院正。
冯院正面皮白净,看着三十多岁,却一点胡子都没有,举手投足带着Yin柔之气,不过待人还算和善。
他请杨商俞和林悠坐下后,目光便落在林悠身上,轻声细气的说:
“真想不到,那般气吞山河的画竟然是这样一个年轻女子所绘。后生可畏啊。”
林悠躬身道谢:“多谢院正夸奖。”
“坐吧。请你入宫,是有话与你说的。”
等林悠他们坐下后,冯如开门见山:
“你的那幅《猛虎下山图》非常好,我见那画的第一眼就定了它为本年画魁。画院的嘉奖你可收到了?”
林悠颔首:“收到了,多谢院正青睐。”
“没什么青睐不青睐的,好画就是好画!”冯如终于说到正题:“听杨斋长说,你的画至今未曾出售,今日传你入宫,便是想与你商量一番出售之事。”
林悠和杨商俞都愣住了。
杨商俞问:“院正是说,画院想买下那幅画?”
冯如微笑反问:“不可以吗?”
杨商俞语塞:“呃,这个……”
他看向林悠,因为画作主人是她。
冯如也看向林悠,忽然一击掌,便有两个孔武侍卫抬着一只沉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