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招手。
林悠摇头。
韩霁再招手。
林悠妥协上前,nai声nai气的问:
“干嘛?”
韩霁把肩上毛巾递给林悠,兀自转过身去:“后面头发擦不到, 你帮我。”
“两年没人帮你, 你没擦过后面头发吗?”
林悠嘴上这么说,但手却不由自主的接过,半跪着坐到韩霁身后。
“那不是没人帮嘛。”韩霁忽然转过头:“待会儿我也给你擦。”
林悠没由来被这句话撩到, 怕被他笑,直接上手把他的脸给推回去。
犹豫片刻后,林悠问:
“晚上怎么睡啊?”
韩霁指了指床:“你睡里面。”
林悠停下动作:“真睡一起啊?”
韩霁回身看她,问:“你一晚上都在纠结这件事吗?”
“不该纠结吗?”
韩霁靠着床框想了想,说:“要不, 你现在跟我吵一架,然后把我赶出去,让我去睡书房。”
林悠真的在考虑这么做的可行性, 韩霁伸手弹了一下她脑门,说:
“你还真想让我去睡书房啊。”
林悠揉着额头:“我去睡也行!”
韩霁无奈叹息:“别做梦了,你和我都只能睡这里。”
“凭什么?”林悠不服。
“就凭我俩一分房,半夜十有八|九就会有人来爬我床。”韩霁说。
林悠眯眼表示不信,韩霁只好摊手:
“那试试?”
林悠很想点头,但在接触到韩霁那‘你敢点头你就死定了’的目光后,只能违心的摇了摇头:
“算了,睡这里也挺好的。”
忙活了一整天,纠结了大半夜,两人终于躺在了一张床上。
烛火熄灭之后,月光很快撒入房中,视力渐渐恢复了些。
林悠睁着眼睛睡不着,往韩霁看去,只见他双目紧闭,双手交叠在胸口,四平八稳。
林悠转过身去,脸朝里,以为这样会好点,可因为两人之间离得太远,林悠一转身,被子中间就空了,十一月的冷风无孔不入的钻进被子里。
没办法,林悠只好又把身体转回来。
这么翻来覆去了好几回,困意被彻底折腾没了,越来越Jing神,正苦不堪言的时候,韩霁四平八稳的身子终于动了一下。
只见他转向林悠的方向,闭着眼睛问出一句:
“睡不着啊?”
林悠觉得床上有人在旁边说话很奇怪,本不想回答的,可想到自己动到现在,明显就是没睡着的样子,要是不回答岂非刻意。
“唔。你睡吧,别理我。”
林悠回答之后,韩霁大约两分钟没说话,林悠以为他真的睡了,忽然感觉被子一动,腰间忽然一紧,她整个人被从床铺的边边角拉到了床铺中间,背后贴上一具暖烘烘的身体。
韩霁把她从边缘拉到中间,被子重新盖好,把林悠身上的寒气驱散。
林悠身体僵硬,以为韩霁接下来要干点什么,然而她紧张了半天,韩霁只是把她拉到怀里焐着,没有任何多余动作。
“我给你讲讲府里的事儿吧。”韩霁的声音在林悠头顶响起,在这黑夜中让林悠莫名安心。
“好。”
随着林悠一声‘好’,韩霁便开始将卫国公府里外的人和事一一说与林悠听。
不知是身体暖和以后容易犯困,还是韩霁的声音太让人安心,林悠听了没多久,就觉得眼皮子打架,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林悠按照生理时钟的习惯醒来,见床上只有她一个人,韩霁那边的被褥上虽然还有点温度,但他人已经不在房中,约莫是去府学了。
林悠每天有早起做运动的习惯,还担心会打扰到韩霁,现在发现韩霁比她起的还要早。
林悠做完一套运动,正换衣服,就听见院子里响起一阵嘈杂,隐约间听见了小雅的声音。
换好衣裳出门,就看见几个婢女在指挥小雅干活,慢慢一桶水刚放下,就颐指气使的让她擦拭回廊。
与她一起的还有个帮忙提水的粗布妇人,见那些丫鬟折腾小雅,粗布妇人出声阻止:
“她才多大点,你们天不亮就开始把人揪到后厨洗碗洗菜,连温水都不让用,现在还让人家提这么多水来擦地,早饭都不让吃,你们想折腾死她呀?”
“杜婆子,你这多管闲事的毛病还没改呢?你男人在马棚里喂个马都喂不好,如今给马踩断了腿躺在家吃干饭,夫人可放话出来,他要是瘸了,你们夫妻俩就擎等着被发卖出去,要么就只能去倒夜香了。”
为首一个十七八岁的丫鬟出言奚落那粗布妇人,言语中不乏贬低。
粗布妇人三十来岁,被一个十七八的小姑娘当面骂了也是没脸。
憋憋屈屈的把自己水桶的水倒进小雅桶里,她再重新去提水。
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