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住在画院中,有什么要回去取的就吩咐人去。”
林悠彻底愣住了,纠结了好一会儿才说:
“我出来的急,都没跟相公说一声……他还不知道我要留在宫里一段时日呢。”
“那待会儿让人去国公府取你的画具时,你给你相公带封信,与他说明缘由,总之,你把自己的事情安排好了,必须定下心来作画。”
冯如见林悠犹犹豫豫,不禁严厉警告道:
“我跟你可透个底,官家要的大篇幅神虎图,最终是要悬于泰和殿的,泰和殿乃文武百官上朝之处,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你的画,其中不乏挑刺之人,原本你就是本朝唯一一个授了官职的女画师,身份敏感,可不能在这么重要的画上出半点差错,你必须倾尽全力,全神贯注的画才行。”
被冯如这么一说,林悠都有点紧张了,问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要是画砸了,会是什么下场?杀头吗?”
冯如微笑回道:
“杀头倒不至于,不过你也许会成为史上最快被革职之人。届时丢的可不是你一个人的脸,连你的相公,连卫国公府都要受你牵连。”
这个后果也挺严重的。
卫国公府如何林悠管不着,可她说什么也不能连累韩霁。
一番心里挣扎后,林悠振作起来,先是给韩霁写了封信说明缘由,然后将需要搬来的画具和颜料石等物一一写在纸上,让冯如特意派来给她打下手的两个小太监带去国公府。
两人领命去了之后,下午就带着林悠的东西回到画院。
除了林悠的画具之外,小雅还给林悠准备了换洗衣物,至此林悠便算在画院临时住下了。
尽管很突然,但林悠也看出冯如待她的良苦用心,她的这间画室是专门的一座小院,前面是画室,后面是宿舍,起居都专人照料,林悠在这里什么都不用Cao心,只要一心绘画就成。
但因为这幅画的篇幅实在有点大,就算是林悠,想要画完至少也要一两个月的时间,现在都已经快腊月了,也就是说,林悠过年都得在画院里过了。
年三十那天,冯如带着个小太监来给林悠送点心:
“御膳房新做的点心,我给你拿了些来。你要不下来吃点?”
林悠Jing神专注的时候对吃食没什么兴趣,她站在画梯之上,手拿调色盘安静的画画,连一声都没应。
冯如在下面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林悠的回答,无奈一叹,说道:
“你好歹看我一眼。”
林悠趁着蘸色的空档回了句:“你有什么好看的,放下吧,我待会儿饿了会吃的。多谢你还记得我。”
冯如叹息,也就是她在画院里敢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不再卖关子,说道:
“你低头看我一眼,然后再说谢谢吧。”
林悠秀眉微蹙,转目往冯如那儿看了一眼,没觉得他有什么特别,林悠看过就回头,但画了两笔后,她忽然想起什么,猛然再回过头去。
只见站在冯如身后,穿着小太监服饰的人相当面熟,不是韩霁又会是谁。
“咦?!!”
林悠高兴过头,忘了自己在画梯上,脚下踩空往下坠,韩霁大惊失色,不管不顾将手中拎着的食盒扔掉,迅速上前接住了林悠下坠的身体。
“哎哟哟,没伤着吧?你这丫头怎么见了他就忘乎所以呢?这要真的摔下来,你这脚还要不要了?”
冯如吓了一跳,今明两年他们画院中最大的工程就在林悠的笔下,可出不得一点差错。
林悠哪听得见冯如的声音,此时此刻,她眼里、心里全都只有韩霁一个人,欣喜若狂的问: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不能随便进宫吗?”
韩霁将林悠轻轻放下,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将林悠从头到脚扫视了好多遍,林悠这才发觉自己身上有多邋遢。
手上、脸上、身上、衣服上全都沾了各种各样的颜料,她想着反正一个人在这儿,也懒得洗,懒得换,哪成想韩霁会突然出现。
“我,我去换衣服,你怎么突然来了,也不打个招呼,弄得我这……哎呀!”
林悠放下画具,有点晕头转向,高兴得有点不知怎么好的样子。
韩霁拉住她慌乱的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深沉的问道:
“怎么瘦成这样?”
转头问冯如:“你们画院里没饭吃吗?”
冯如被突然质问,愣了愣后才说:“冤枉啊,画院的伙食出自御膳房,每天官家吃什么,咱们也跟着吃什么,可再好的东西,也得她自己吃不是?”
林悠一专注起来,会经常忘记吃饭,有时候给她送来,她扒拉两口就放在那里,过会儿凉了又不想吃了,有时候干脆一口不吃,冯如看在眼里,多少有些心疼和担忧。
见她一日日的消瘦下去,完全不注重身体,冯如担心她饿出个好歹来,这才想办法把韩霁从宫外悄悄弄进宫。
想看看那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