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愿意成为金丝雀, 我还想要有自己的生活。”
“简妮特!”他突然大声地喊道,猛得上前一步,手抬了起来。简爱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看见他的脖子青筋骤起。
‘难道他有躁郁症?’简爱心想,被他突如其来的怒吼喊懵了一下,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什么话让他竟然生气成这样。
他急促地喘着粗气,脸色变得通红。简爱甚至在考虑要不要跑去喊医生了。但是他没有给她思考的机会,粗鲁地把首饰盒塞进了口袋,拨开了葡萄藤,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好吧。”简爱捡起了地上被他甩下的一串葡萄,放回了自己的小花篮。‘客人们一定觉得奇怪了。’她想。已经离开了大部队好久了,再待下去指不定有什么样的闲言碎语了。于是她沿着旧路返回。
在先前的岔路口,她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型。
“布里格斯先生!你怎么在这里?客人们呢?”
布里格斯先生在小路上来来回回地走着,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了简爱的声音,抬头看向她:“爱小姐!我刚刚注意到路易先生和您一起消失了,很是担心,所以来这里等您!”他仔细地察看着她的神色,小心地问,“他没有对您做什么吧?”
布里格斯先生一定知道什么不能告诉约翰的隐情,简爱决定诈他一诈:“……没有,只是求婚而已。”
“求婚?而已?”布里格斯先生拔高了声音,一下子变得紧张了起来,“您一定没有答应吧?爱小姐!”
“您猜?”简爱故意用一种调皮的语气反问道。
布里格斯先生捂住了额头:“爱小姐,您不要再考验我的心脏了!它就要为您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可是,先生,我也很好奇,您为什么和叔叔完全不一样,看上去一点也不赞成我和路易先生的事情。他恨不得我立马答应路易先生的求婚。”
“爱小姐,爱先生对路易先生的关爱超乎您的想象。”他顿了一顿,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最后看着眼前这个莫名被牵扯进来的姑娘,还是决定适当地指点迷津,“他将路易先生当作了自己的孩子,甚至,他差点成了他的教父。也许他认为,让自己最爱的两个孩子成为一家人,能弥补他的遗憾……可是这对您不公平。”
“您怎么知道我并不愿意?”
“爱小姐,你看向他的眼神并没有任何爱意。”
“难道我不能为了财富和地位,和他在一起吗?”
“那他一定不是您最好的选择,Mr. Dar……抱歉。”布里格斯先生轻咳了一声,“我无意在您面前说坏话,只是路易先生的人品实在值得商榷。如果您是一个糊涂的女人,说不定也能接受那样‘无伤大雅’的错误。可是我知道,您的清醒和理智一定不会接受这样的瑕疵。”
“布里格斯先生,您就不要奉承我,不要再打哑谜了。究竟是什么事情,让您这样难以启齿呢?”简爱越发迷糊了,布里格斯先生这样遮遮掩掩,让她的耐心也宣告结束了。
布里格斯先生面露难色,他塞了几颗青涩的葡萄在嘴里,被酸得皱起了眉头。他终于下定决心了:“路易先生,其实是个——”
“啊!你们在这儿!”卢思恩管家的声音突然从拐弯处传来,“路易先生命我来找爱小姐,没想到你们居然在这儿谈话。布里格斯,巴黎的马丁先生前来拜访,他在您的办公室等着您了!”
布里格斯先生呼了一口气,应承下后匆匆告退了。离开前,他用复杂的眼神看了简爱一眼,简爱冲他微微点头致意。
“我们回去吧,客人们一定等急了。”简爱对卢思恩管家说。
*
回到河边时,约翰正在和客人们侃侃而谈。路易先生坐在他的身边,替他倒着茶。简爱出现后,路易先生也没有停下动作,假装没有看见。
他先前那样的殷勤,而现在刻意的假装让所有人都看出了不对劲。
约翰继续和先生们介绍着这几年葡萄园的生产状况和计划,可是从他偶尔的停顿里,简爱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他一定已经知道了我拒绝了路易先生。’简爱心想。她在女士们身边坐了下来,伊丽莎白凑到了她的身边,和她谈论着时下英国流行的服装款式。
南希冷哼一声,快速地扇着折扇。在路易先生起身离开大部队,走到水边洗手时,随意找了个借口跟了上去,她的小姐妹们露出了轻蔑的笑。
“南希还是不死心,在勾引路易先生这件事情上,简直不遗余力!”伊丽莎白凑在她耳边悄悄地说,“你和路易先生怎么了?任谁都看出他的不对劲了。”
简爱并不想把拒绝求婚当作炫耀的资本,只是摇了摇头。伊丽莎白左右试探了几次,简爱都油盐不进,不免也有些气闷。
“啊!爱先生!”绅士们那里传来一阵混乱的惊呼。简爱立马起身,提起裙子跑向那边,只见约翰叔叔脸色chao红嘴唇苍白地倒在一位绅士的身上,他的眼睛闭着,汗水滚滚地从他脸颊上滑落。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