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兮臣说她她也没什么可委屈的,只好蔫巴巴地道歉:“对不起嘛。”
游见也有些尴尬,咳嗽了两声,挪了几步,离门缝远了些。
她不是清风门的,安兮臣也没什么权利说她,于是全当没看见。再说那些人坐的离后门极远,池兮空闯不出什么祸来,估计游见也是明白不会有事才带着她偷看的。
有这前提,安兮臣也没打算多为难池兮空,这事儿就算翻了篇。
安兮臣打了一场恶战,倒是没受什么大伤,但滚了满身泥土,就回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毕竟说不定一会儿还要被柳无笙拎着去见人。
安兮臣左看右看只看见她们俩,于是问道:“其他人呢?”
毕竟是柳无笙要他去立刻洗澡换衣服的,安兮臣走得早,并不知道柳无笙后来又做了什么分配。
游见就道:“其他人都去了棋师姑的忘忧阁,少主也在那儿。但是师尊不准我去,池姑娘在等方掌门,所以只有我们两个在这里。”
安兮臣闻言心生疑惑,问道:“为什么不让你去?”
“可能是我也算人证吧,估计我一会儿也要进去。”游见道,“进墓xue的是我和罗师兄。罗师兄去分配去照顾乡民了,我这性子不太适合照顾人,只适合跟人吵架。”
安兮臣:“……”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他转头又问池兮空道:“乔兮水呢?”
“他啊……”池兮空挠了挠脸,道,“不是柳掌门安排人去给那个……那个……那个死了的……叫什么来着?”
安兮臣心里忽然生出一股怜悯来。余岁死状那般凄惨,却没人知道他的名字也实在可悲,于是叹了口气,道:“他叫余岁。”
谁知这话一出来,池兮空却眨了眨眼,好像没反应过来,又好像有些疑惑。
安兮臣面无表情的眨了眨眼,他是真的没有反应过来。
“不是余岁吧?”游见道,“他不是叫风满楼吗?”
安兮臣:“……?”
“对对对!风满楼!”池兮空一拍掌,接着道,“几个人抬着棺材去给他下葬了,刚刚大家都回来了,阿水没回来,他们说阿水留在了那儿!”
安兮臣大概也猜到是这样,没多惊讶,但对游见说的话感到十分惊异,满脸茫然地问游见道:“什么风满楼?”
“……”游见比他还茫然,“什么什么风满楼?”
“他不是叫余岁吗?”安兮臣感觉头大了整整一圈,道:“风满楼是跟我打架的那个瞎子啊?”
游见:“……?啊?”
安兮臣:“……你啊什么?”
“可是……”池兮空又道,“是他自己和我们说的啊,师兄。”
安兮臣又看向池兮空,忽然间心中生出了一股异样的感觉,喉间也生出了一团火来,烧的他声音焦灼。
他哑声问道:“怎么说的?”
他心里隐隐约约有了个猜测。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余岁甘愿送死,为什么非要把他那条命送给风满楼。
答案似乎近在眼前了。
池兮空同他道:“是在墓xue里,他说……他叫风满楼,是个小破村子的大夫。因为这句话很奇怪,所以我记得很清楚……一个魔修,为什么会说自己是个大夫?”
安兮臣感觉耳边嗡地一声响。
他想起风满楼说过的话,想起他口中念叨了成百上千遍的云儿,想起那位云儿姑娘性情淡漠,原是一个村子里的大夫。
一切在一瞬间都迎刃而解。
可余岁为什么说自己是风满楼?
疑问尚有很多,但安兮臣却突然觉得很冷。那是彻骨的寒意,转眼间窜上他的脊背。
如果真如他想,余岁是那位云儿的话。
——那风满楼,都做了什么?
他都做了什么?
乔兮水都知道吗?
安兮臣越想心里越堵得慌,“啧”了一声,对池兮空道:“等柳无笙叫我进去了,用传音符叫我。”
说完,他转身就走,御着轻功极快地冲向了湖边。
乔兮水的墓碑本来立在那里,若柳无笙有心葬人,应该也是葬在那里。
安兮臣轻功了得,没一会儿就落到了湖边。乔兮水果然在那儿,他盘腿坐在石碑面前,面对着那块无字碑发呆。
乔兮水听到了动静,回过了头来。
他仍旧看上去有些茫然,但安兮臣却从他眉眼间看出了失落和怅然,还有许多后悔愧疚。
安兮臣也忍不住有些难过了。
他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好。
过了很久,他才干巴巴地说了一句:“别难过。”
“……你过来。”乔兮水没有回答他,声音低哑道,“师兄,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安兮臣就走了过去,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
乔兮水垂下眸来,道:“这些,有的是别人告诉我的,有的是我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