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兰斯不知道第多少次来到康复室,其实次数也没有太多,只不过他每日忙得团团转,根本记不下来确切的数字而已。
接下来的程序他都牢牢记在心里了,无非就是戴上一些检测神经信号的仪器然后在医生的指挥下做一些简单的动作,或者口述感受罢了,他的手臂的上的伤口已经拆线,留下歪七扭八的但是非常细微的伤疤,只是新生皮肤的颜色显然略微淡一些,看上去有种微妙的混搭感。
斯坦菲尔德推门走进来,他的神色匆匆,一头柔顺的长短发显得略有凌乱,尤其是发尾,简直像是被人特意抓乱了一样。
兰斯侧目,摘掉左手臂上的牵引器,撸起左边的袖口等着对方的动作,一边有意无意地搭话:“医生,您看起来非常忙碌?”
“上校,抱歉,最近我们要准备实习兵报道体检的事情,所以忙了一些。”斯坦菲尔德从容不迫去房间的另一侧的洗手池洗个手,掏出一副ru胶手套戴上,踱步回来,再从柜子里面掏出监测仪器。他将电极贴片贴于兰斯手臂特定的几处地方,然后动作一顿,“抱歉,是我的疏忽,我没有向您提前说明今天要做的另一项检查是什么样的。用针刺入皮肤可能会导致一些痛苦,如果您无法接受我们可以另外预约时间。”
此时仪器的开关已经打开,只是没有接通信号,需要等机器稳定完毕再进行下一步Cao作,于是斯坦菲尔德在屏幕前坐下来,盯着上面的数值不再作声。
“啊,没事,直接做了吧,”兰斯用右手抓了抓那头短发,他的头发比较硬,前发有些耷拉了下来,但总体都是往后翘的,被这么一抓倒是显得挺起来,露出饱满的额头,“你也挺忙的。”
他的皮肤谈不上细腻,但也算不上粗糙,仔细看去还能发现下巴上没有刮尽的棕色胡茬,不知道是不是特意为之,斯坦菲尔德收回目光,此时机器已经稳定完毕,于是他按下Cao作按钮,顺带点个头:“好的。”
“您可以做些例如屈、伸腕、手指的动作。”说罢,斯坦菲尔德侧过身子,观察兰斯的动作,虽然比正常人的速度要慢上两倍,但是看上去几乎不存在什么障碍。
屏幕上显示的数值也让人满意,说明人工植入的神经几乎完全替代断裂损伤部分,虽然还需要更多的时间等待它们完全相融,至少这次治疗没有出现几率极低的失败,于斯坦菲尔德来讲他更希望兰斯可以早日痊愈,毕竟这么一位优秀的军官还需要更多的实绩来充实自己的履历,一旦受伤就得养病,机遇可是来了就走,让它跑掉就再也抓不回来。
“主动行动作时有什么感觉,手掌对外界刺激的反应怎么样?”
“嗯…”兰斯仔细思考了一番怎么形容才最恰当,“还是有点困难,就好像有个东西阻止我张开、合上手掌一样,还有就是…怎么说呢?感觉很迟钝。”他的语气听上去有点懊恼,仿佛在说为什么不能再恢复得快一些。
斯坦菲尔德弯起嘴角无声地笑了几声,上校这个人碰上和职业有关的东西总能尽情投入,看上去游刃有余,但是遇到状况外的东西也还是会表现出些许的无所适从来,毕竟人无完人,在舰上执行任务时他曾听到有人聊起兰斯上校的强大、优秀来,当时他只是对这个人略有耳闻,实际接触下来……的确如他人所说那般,但和这些词汇所形容的背道而驰的一面也同时存在。
室内意外的安静,兰斯和这名医务官下属共事接近两年,但是很少有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除了日常的汇报工作外几乎很少会见面,他倒是偶尔不经意间听到舰上有人聊天谈论时会提到这位年轻有为的医务官,多数都是赞美之词,另外一小部分就是可惜他的“Beta”身份。
不一定稀有的都是宝贵的,反之亦然,但是占全人口总数超过85%的Beta肯定不属于例外。文艺作品总在渲染A与O之间的相互吸引有多么迷人,而嗅不到这种自带魅惑能力的费洛蒙该是多么可惜——Beta们也不是全体都感受不到,大部分人可以嗅到信息素,只是他们感受不到这种所谓的“吸引力”。
“医生,”兰斯动了动脖子,保持同一姿势让他的身体有点僵硬,“那个牵引器,什么时候才能摘掉?”
斯坦菲尔德闻言低下头去看放在桌子上的牵引器,佩戴这种东西主要目的是为了帮助恢复、辅助动作的,所有的牵引器都要特别定制,要根据个人特点进行设计。一般佩戴在前臂和手掌上的牵引器看上去就像一个被裁掉了一半的袖子,戴在手臂外侧,里面是Jing心布置过的线路,为了保证接触面会有防滑贴片和三四个绑扣,手指全包围,手掌手背也会依据需求设置出形状来,关节处使用铰链或球铰连接,在特殊点布置有电极刺激器和传感器,在手腕处有个稍大点的方盒子,里面集成的微型计算机会根据反馈计算要提供刺激的强度与频率,也会计算出辅助增强动力的大小,虽然使用了轻质复合材料,但毕竟不是生来就有的东西,就算做得再复合人机工程学,那就只是个辅助用具。
“是有什么不适感吗?”斯坦菲尔德调出相关数据,他毕竟不是主修康复工程的,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