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吐出了一口鲜血,那血顺着脸颊流淌到了镇南王妃手上,王妃泪如雨下,镇南王急声高呼:“快去宫里叫太医!”
可这种病症, 太医又能诊断出什么?
太医把了脉,单手抚着自己灰白的胡须, 也不敢说自己什么都没诊出来,只能模棱两可,说道:“王爷,王妃。微臣看世子应当是积劳成疾, 郁火攻心所致。若是调理适宜……那应当是无事的。”
镇南王便叹气, 如何能不明白太医的苦衷, 便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那太医如蒙大赦,带着药箱飞快地走了,走之前还不忘帮他们带上门。
相比于镇南王夫妇的愁眉苦脸,百里策倒是淡定许多,还能笑出来:“父王,母妃,我这身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何必这样担心?况且孩儿婚事已经定了下来,往后便不用再这样遭罪,你们说是不是?”
话虽这么说,可夫妇两一来将百里策当做了自己的孩儿,自是心疼;二来……而来这毕竟是大王子,深受卫王的宠爱,万一出了什么事,又岂是自己能担当的起的?
于是百里安便叹道:
“不若你今夜便去灵云寺如何?我一直听说灵云寺是福泽之地,你若去了灵云寺,说不定便身子不会坏的这样快。明日我便去沈家,跟他们商量一下婚期,自是越快越好。在大婚之前,你便都待在灵云寺,你看如何?”
百里策点点头,也觉得镇南王说得有理。
于是百里家趁着天还没黑透,便用马车将百里策送进了灵云寺。
这么晚来寺庙,自然是不合常理的,可寺里的僧人们见惯了达官贵人们荒诞不经的做法,竟也没大惊小怪,只是连忙给他安排了上等的厢房,替他收拾东西。
百里策便一直躺在床上休息,见夜幕缓缓降临,月光洒满了不算宽敞的房间,思绪竟飘到了很小的时候。
小时候其实什么都不懂的,刚刚来到商国的时候还是个三四岁的孩子,见到什么都新奇,只有像这样静谧的夜晚才会想起娘亲,那个记忆中很是温柔的女子,那时也好奇娘亲怎么不和自己一起来。
可等到明白了这些前因后果的时候,便是正式背负起这血海深仇的时刻。
这十几年来仇恨越发的深刻,他也越发的Yin冷。或许是天生命格相补的缘故,也只有在看见沈家那丫头的时候心chao才慢慢平缓,还能对着小丫头展露出自己那份藏了许久的善良出来。
其实对清璇,也谈不上完全的利用,愿意娶她,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喜爱。否则他只会将她变成一个摆设,而不会为了她下了用不纳妾的决心。
真好,如今万事都很顺了,等找到时机,灭了孙符,更好。
正这么想着,窗外忽然传来一声惊呼,那声音惊恐极了,像是个女子的声音,就在自己的窗子后面。
百里策心事重重,眉头深锁。披衣起身,拿起随身带着的宝剑,悄悄地开门,向声音的方向走去?
是何人惊呼?又是因何惊呼?难道是自己那个好弟弟派人来杀自己,又误伤了他人?
不,不可能,要是孙符派来的杀手,做事必不会弄出这样大的动静。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处,故意站在墙后悄悄观察。便看见在银白的月光之下,有个穿着浅青色衣裳的女子瘫在地上,全身似乎因害怕而发抖,似乎很惧怕面前的东西一般。
百里策皱眉,那姑娘背对着他,他看不清这姑娘是何人,亦难以猜测这令她害怕的东西为何物,他握紧了手中的利剑,慢慢走了过去,一探究竟。
几步之后,他看清了那物,勾唇一笑,手腕不过灵活一动,握着的匕首便如长了眼睛一般飞逝了出去,狠狠地扎在了那蛇的七寸上。
那姑娘吓了一跳,猛地回头,便看见百里策一脸轻松地站在她身后,手中那把长剑还泛着泠泠月光。
“世……子,我……”
“你怕这条蛇?”百里策失笑:“你们小姑娘胆子可真够小的,现在是冬天,蛇大多在冬眠,这条蛇不知为何跑了出来,可到底是不灵活的,你哥哥难道没教你?”
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今日来灵云寺里游玩的林蔓如,她贪玩,便想在寺里住一天,林启生在锦衣卫里还有事,便先走了。
“多谢世子。”
林蔓如低着头,声音小小的,很害怕的样子。
百里策又笑,这姑娘连一条冬天的蛇都害怕,肯定更怕自己了。他转身便离去,不打算给这姑娘添堵。
“世子……”
林蔓如忽然叫了他一声,百里策吃惊,愕然回头,问道:“又出了何事?”
林蔓如抖地仿佛比刚才还要厉害了,可还是坚持说道:“世子,我……我方才贪玩,跑到了这里,现在……现在迷路了,回不去了,你能不能……”
若是有旁的选择,林蔓如肯定不会选百里策,可现在这周围只有百里策一个,要是不敢开这个口,她就要在这个雪地里待上一个晚上,那就更恐怖了。
百里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