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
床吱嘎了几声,张非晃悠着坐了起来,懒洋洋地靠在床头。
两个人都不说话,屋内难得安静下来。
张非抬手搓了把脸,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说起来,我还记得我死了之后的事情。
记得?
嗯,一开始就觉得飘飘荡荡,张非闭上眼睛回忆道,后来那边好像开了道门,不过我不想进去
还好你没进去。
哦?怎么讲?
那是给死者开的鬼门,钟错说,每个人死的时候都会开这么一扇门,只允许一人进去,进了人,或者误了时辰,就会关上。
正常死亡的人大多不会误了鬼门,但横死者死时迷迷瞪瞪,很多人不知不觉就会错过鬼门。这些人要是好运遇到执行公务的鬼差或许还会被顺手收回去,遇不到的,就只能在
阳间徘徊。
我还当人死了都有鬼差来接呢。
Yin间可没那么多勤快的鬼差,钟错摇摇头,除非是死者身份特殊,或者人数特别多,才会派鬼差去确保安全。
不过当时我也没死吧?开那么勤快干嘛。张非嘀咕了句,那之后我稍微清醒了点儿,但是还是搞不清情况,想找你又找不着,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明知他抱怨得没几分诚意,钟错还是心里发闷,犹豫了一会儿,他忍不住伸出手,犹豫着按在张非手上,像是要确认这个人现在就好端端的在这儿。
他的动作惹得张非一愣,抬眼看了看手按着脸却依然绷得严肃的钟错,又忍不住一乐。
不过最后还是找着了,嗯,那个我快回来真是唱得慷慨激昂
这人跟宋鬼牧绝对臭味相投。
好啦,说说鬼乡里面吧,有没有什么好玩的?说是故乡,可张非离开那儿的时候才五岁,到现在都过了二十年,哪还能记得多少。
我也没待多久,虽然遇到的事不少。想起他进鬼乡时遭到的热烈欢迎,钟错微微一笑,见到了你nainai,说了说我们的关系
你说我们什么关系?张非注意到了关键。
钟错扭头不吭声,张非一见之下顿时了然,立刻作悲切状:小飞你连爸爸都不愿意认了么!
他就不该说漏嘴的!
张非声泪俱下了一会儿也恢复正常,笑嘻嘻追问:后来呢?
她告诉了我你的生日。
提起这个,钟错的眼睛眯了起来。
哎,这也没办法,张非叹了口气,早知道会有这么大用处,我也不瞒着你们了倒是找了不少没必要的麻烦。
七月十五,钟错冷冷一哼,还真是个好日子。
说起来再过不久我就要过二十六岁生日了,张非感叹,真是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那个樱桃绿了那个芭蕉
你不觉得你该跟我解释点什么?
解释什么?张非纯洁地看着钟错。
礼物。钟错定定地看着他,你亲口说过的,我已经送过你礼物了,是什么?
问题似乎是问了,钟错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
张非的答案,必然是永恒的那一个,五、百、万。
这家伙说这个词说得比什么都顺口,简直是万用解释,钟错曾在心中发誓,等他当上鬼王,立刻把祭师报酬改成四百九十九万九十九块九毛九,看他们还能不能说得那么顺溜
!
那还用说么,张非想都不想,答案当然是
钟错别开头,不想听他的答案,反正肯定是
你啊。
钟错一愣。
他回过头,看着张非。姓张的混蛋笑得还是没心没肺,眼睛却异常的亮。
我什么时候也能算礼物了?
为什么不能算?张非挑挑眉,你来了之后我很开心啊,虽然时不时要遇上点麻烦,不过日子也有意思多了。
钟错的手紧紧攥了起来:有意思?
嗯,很有意思,而且麻烦也不怎么麻烦,毕竟有你跟我一块嘛。张非理直气壮地说,你小子呢虽然嘴硬又犟还不肯承认你爹我帅气逼人天下无双,不过除此之外也挺不
错的,跟你一起蛮开心,至少,我一点不后悔当初答应当这个祭师。
钟错怔怔地看着他,表情甚至有点傻,张非越看越好笑,忍不住伸手过去捏了一把:怎么?被我感动的说不出话?
去你的。钟错咬牙,这一声却无论如何也吼不出来,只能闷闷地说。
张非嘿嘿笑了笑,靠在床上慢条斯理地继续:我知道你可能在想什么,无非就是连累我啊替我找麻烦啊之类的别乱想了,这种事认识你一个星期之后我就想明白了,要
是真怕被你害死,一年前我就该怕了,等不到现在。
当初答应了你一定会陪着你,就会说话算话,不然也就不会给你那个名字了倒也不敢保证一定能给你把那些灾劫挡了,只是不管遇到什么,这一年,我一定会陪你走下
去,说到做到。
他伸手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