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坠落到罩在山禽野兽的网袋之上。
碧落山庄一年一度的骑猎活动,集全碧落的青年俊杰,以刀剑相斗决出胜负,胜出者可入山神之门。
场地中央只有一个少年没有望向天空,反之,他垂下头,眼眸无神地盯着地面,用脚趾小心地在地面上划拉线条。他的耳朵形状就像藕饼一样又圆又扁,皮肤黝黑,由是经常被人称作“黑饼子”。
他的双臂缠着代替绷带的白布,身体的线条清晰可见。自骑猎结束后,他的神情没有半点变化,看上去有点呆愣,他微微弯下腰,腰间的弯刀反射白光。
花瓣往下飘落,掉到弯刀上的那一瞬间,猛得有火焰迸发出来,“噼里啪啦”得发出微小的声响后,立刻化为灰烬。
“既已胜出,你不高兴么?”
“嗯?”
黑饼子转过头来,他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神情依旧呆愣,但眼神似乎变得锐利了许多。
一位身穿紫色锦袍中年男子凭空出现在他的面前,没有半点脚步声。男子的脸不禁让黑饼子少年想起布满瓦片的屋檐,干燥得全剩皱纹。男人的声音喑哑而平静,浓黑的眉毛下,一双黑亮的眸子坚定有力。
“你的眼神不错。”
“眼神……长老么……我的眼神怎么了?”少年错开眼睛,恢复成一开始的敦厚呆滞。
“没什么,我觉得你的眼神不错。”
中年男人瞥了眼少年腰间的弯刀,不再言语,转身而走。
人群逐渐离散,偌大的地面上,尘土卷裹花瓣滚动,窸窸窣窣不止。穿梭的人群经过呆在原地的少年时,都忍不住拿满含敬意的眼觑上一眼,而后快步走过。
夕阳西下,黑饼子依旧愣在原处,拿自己的脚划拉地面,留下一道道痕迹。
山原之上,稀稀疏疏走着几行牵着牛车的百姓,路面被牛蹄和车轮碾过,干结的泥土碎成细尘。
再往下看去,便是一排一排的宅院,鳞次栉比。
“哒哒哒”
一位豆蔻少女横穿庭院,脚上的木屐在木板上叩击出清脆的响声。她的脸庞洁白得光润,五官端庄,朱红的嘴唇稍往外翘。
她心中感到一丝不安。
父亲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呢,她又该如何照顾那些外来人呢?
“小姐……”
这时,一名在在走廊上洒水的青年突然抬起头,叫住了少女,他大约二十来岁的模样,个子中等,脸盘圆润,体格倒是十分健壮,手中拿着铜盆直喘气。
少女点了点头,一边继续颔首快走一边朝青年说道:“大夫马上就要来了,你帮忙张罗张罗。”
“小姐,你是要去看那个外来人么?”
“是。”
少女一个转弯,越过鹅卵石地,朝另一道走廊踏去,木屐继续在地板上叩击出“哒哒哒”的清响。
“吱呀”
小姐走到门前,还没有伸出手,门就自己打开了,一双苍白的手搭在门框的木檐,骨节分明。
“诶呀,先生,你怎么出来了。”
小姐伸出手,扶住眼前男子即将倾倒下来的身子。男子的身材很高,五官如同被石灰水浇灌过,苍白而僵硬,眼睛狭长,双眸散发锐利的光芒。他没有看向小姐,视线径直越过了她。
有交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响动,轻缓到微不可闻,几乎要被庭院中流水的声掩盖住。
小姐转过身,迎面两个人朝她走来。
一大一小,一高一矮,一男一女。
为首的青年身材挺拔,眉眼平淡如水,一身素衣,看人的眼神也十分温润。紧跟在青衣男子身后的是位乖巧的小姑娘,她只齐着青年的腰间,怯生生地躲在他的身后。只露出一只眼睛,悄悄地看着小姐。
“给小姐请安。”青衣男子弯腰行礼,声音也是平淡如水。
小姐愣了愣,这位青衣男子是父亲请回来的画师,平日里从不踏出房门,不知今日怎会来庭院。“啊,失礼了。”苍白青年的手搭在小姐的肩上,她这才堪堪反应过来,朝青衣男子回了个礼。
“嘎嘎嘎“一只乌鸦从房檐边蹭过,发出尖利的叫声。
庭院中央的池子有几尾金鱼,正慢慢悠悠地在其中游曳,薄如轻纱的尾巴在清澈的水中涨开又蜷缩……循环往复。
渐渐地,天空下起雨来,淅淅沥沥地拍打在叶片上、花瓣上、屋檐上,青草味混着尘土的气息向上升腾。
圆脸仆人赶忙出去将晾晒的衣物收回,脑海中却不停地旋转小姐的嘱咐,说是要张罗大夫。
铜盆被搁置到桌上,发出“咚”得一声闷响。
大夫……老爷当真要给外来人花钱找大夫么?
雨越下越大,雨点声也愈发密集,整个房屋都好像被笼罩在水珠的击打声中。
锅炉中正在烧着沸水,应和般得发出“嘟嘟嘟”的声响,不断有白色的雾气从锅盖的缝隙穿透而过。
圆脸仆人的耳朵颤动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