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薄薄一层汗水,他窜上前,却是猛得拽住邵逍的胳膊。
邵逍被奔来的火把晃住眼,正愣着,被拉拽得猝不及防,跟顾长世大眼瞪小眼。
顾长世急匆匆打量眼前的玄衣少年,火光在眼中明闪不定。
“怎么?”邵逍后知后觉地甩甩自己地胳膊。“可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顾长世平淡如水的脸上浮现蓦然惊醒的神情,他如同触击火花般立马松开自己的手,垂落在身旁的手指微颤。“我......把渔民他们带过来,他们说有些男人失踪了,便来寻。”他埋下头,看向山坡地上不断呜咽的男人们。
趴在地上的男人们眼神躲闪,把头埋在地上瑟瑟发抖,看上去比懵懂的稚童还要胆怯。
“这些人......”打首的人是个中等个子的汉子,看模样是众人的首领,他凑上前,用火把往地上男人的脸上照,男人们纷纷往后退,受到惊吓般把头埋得更低,嘴角流涎。
“这些人,不就是那些新郎官!”
“那些负心汉!”
“什么!”
村民们面面相觑,由交头接耳的喁喁私语逐渐变成大声交谈,言辞愈来愈激烈。
“这些人,果然是招了什么邪祟,要不然也不会变成这样!我就说,前几天还好好的小伙子,怎么突然就把新娘子给拒在门外,果然是中了什么邪灵的迷局!”
村民们纷纷蹲下,想要去拉地上的男人们,发现他们的躲闪后,便只好用蛮力,狠狠地拉起,摁住肩不让其动弹。
不断挣扎的男人们在村民的压制中不断挣扎,眼神呆滞,喉咙依旧是一声声模糊粘稠的呜咽,就像被铁夹捕住的小动物。又是好笑,又是好气。
“诸位仙人,不知这件事,到底有何解释?”为首的那位男子转向邵逍他们,眼神炯炯,在火光的摇曳中发光。
被称为‘仙人’的景敖正在用力扭动酸麻的屁股,突然被提问,立刻把自己撅出去的屁股收回来,作出高深莫测的模样。
邵逍没有应声,只是握紧自己手中的玄剑。
——最后,他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看向身旁的白发少年。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有如此力量?
邵逍的每一句心声都落在平笙的脑海中,他忍不住翘起唇角,重来一次,他怎么还是这么好骗。
逍遥啊,逍遥,你还是这个老样子,明明是个潇洒性子,却又让人忍不住想要作弄你。
逍遥啊。
逍遥。
邵逍感觉似乎有人在叫他,心中一阵颤动,回顾四周却没有任何人影,只有几片树叶从枝头落下。
“怨灵已然离去,以后定不会再干扰。”平笙走上前,朝渔民们走去,“至于这些男人......你们收集今年初冬的雪水给他们服下,便会恢复原来的模样。最好是第一场雪所化的水。”
渔民们纷纷道谢,“多谢仙人,却不知,那邪祟为什么会缠上这些小伙子?又为何......非要打扰我们的喜庆婚事,让好些姑娘嫁不出去?”
邵逍眼中闪烁,兀然走上前,“你们的渔村中,可有一个姑娘,很爱荡秋千?”
“爱荡秋千的姑娘...啊,是有个,叫做个什么阿离!这姑娘小时候就爱这秋千玩意儿,她丈夫是城南铁匠,给她造过了个铁秋千,给大家安在田埂里,到现在还有很多孩子去玩耍,可惜.......”
“可惜什么?”邵逍的声音有些喑哑。
“那孩子的丈夫又是个心狠的,老是打她,脸上不是一片青便是一片紫,看起来贼是吓人,我们问她是不是受委屈,又咬紧牙不敢说,直道是她自己撞到地上的,我们又不是傻的,哪有...哪有自己撞地上能撞成那样的?”
“是啊,那个可怜见的。”人群中另外一个妇人接过话,“我就住在她家对门,她丈夫五大三粗,竟也下得去手。好不容易吧那孩子怀上孩子,才少受了些苦,安歇了几个月。谁知道都快要临产,又被打了,那天大家正好都在坝头忙出海的事,我们回来的时候...欸。”
“那个男人最后呢,他被抓起来了吗?”邵逍的脑海中晃悠起斑驳的黑影,一会儿高高拿起木椅,一会儿变成发出爽朗笑声的少年。
“死了,跟人打架,被一槌头敲碎了脑袋。”
“死了?”猝不及防,太是可笑。
“是啊,没有什么征兆得,就死在街头,也没人管他,最后被卷在草席里,也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邵逍听闻此言,本以为自己会释然,却发现本来酸涩的心更加空荡,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不能疏通。
——不甘心。
——怎能甘心。
“不甘心吗?”平笙把发愣的玄衣少年拉回自己身旁,发出一声虚无缥缈的叹息,“你现在与那逝去的女子共情,你所想即是她所想......现在你可知,她为什么会成鬼?”
“这便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