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安静得只要鸟叫声和蝉鸣,几只麻雀在头顶轻盈飞过。
这种话叫人怎么接,徐嘉忆干咳一声,松开扶着魏杨肩膀的手,僵硬地转身去找鞋子穿。
魏杨估计也意识到这句话并不是解围,完全是添柴加火的程度了,也有些不自在地站了起来,侧对着他说道:“我.........我先进去找一下外婆,天要黑了,外面会很冷,记得早点进来。”
总感觉耳朵温度有点不对,徐嘉忆忍住自己想摸耳朵的手,看着天边的夕阳正经道:“好,我马上就进去。”
身后脚步声进了屋里,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徐嘉忆这才长吁一口气,有些心虚地环绕了一下这个半封闭的院子。
走到台阶上提起自己的白鞋子看了看,鞋面还算干净,主要是鞋底沾了泥土,用水流冲一冲就好了。
洗完鞋子后,徐嘉忆又蹲在井口边就着剩下的水把手洗了个干净,可惜已经没有另外的毛巾给他擦手了。
他站起来走进了屋子里,却没想到远远看见魏杨正靠在墙上不知道干什么。
徐嘉忆走过去,不客气地用手上的水甩了甩他,魏杨躲闪了两下,实在受不了这人了,转过头来把他往自己这边一拉:“嘘,别说话。”
这人又在做什么?徐嘉忆费解地看着他,却也没说话,也支着耳朵偷听了起来。
客厅里,婉瑛婆正坐在藤椅上打电话。
用的是简单便利的老人机,为了照顾老人的听力,通话开的都是最大音量模式,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妈你就不能整天惯着他,越大越不懂事,还知道要离家出走了,您赶紧劝他回来,这个面试日期一过人家学校就不要他魏杨了,到时候他哭都没地方去哭。”
也不知道这手机的扩音效果多么强,两个人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着,两个少年感觉头顶的房梁都震动了两下。
婉瑛婆还是一副安乐模样,笑呵呵地说道:“你啊,就是天天只会叫杨杨读书读书的,人家不愿意去就算了,杨杨开心就........”
蒋月梅不愧是在学校里人见人怕的专业老师,直接打断了婉瑛婆:“您就是整天惯着魏杨他才整天这么无法无天的,什么开不开心的,这么好的学校都特意给他发通知了,笔试也过了,去面个试再考虑去不去读也没差,他年纪还小不懂得未来要怎么样,您怎么也跟着闹呢?”
习惯了女儿的直来直往,婉瑛婆也没往心里去,可惜也是有了颇丰的战斗经验:
“哎我老人家哪里懂你们这些什么大学,什么面试笔试的啊,就知道在这里种种菜做做饭自己过得好,不让你们担心就好了,杨杨都好久没回来了,让他跟着我住两天吧,你也别太着急了。”
一番话成功把蒋月梅的球给塞了回去,毕竟对面是自己的至亲,蒋月梅也不好再发火,只能嗫喏道:“那他也不该把人家同学一起拉走,我今天去学校的时候还遇见人家妈妈了,多不好意思啊.........”
躲在一边的徐嘉忆看了一眼魏杨的下颚线,眼神里写着:你看看你这个人?
魏杨余光瞥了他一眼:你能拿我怎么样,怎么样?
真的不要脸,徐嘉忆用膝盖踢了他一下,魏杨拍了拍他示意别闹,想了想又拉住他的手把人拉走了:“走,剩下没啥好听的,我带你去看看我以前住的房间。”
背后婉瑛婆还在和女儿打太极:“嘉忆是吗,哎人家小孩子多可爱多有礼貌啊,长得还挺俊的,改天找个时间给人家妈妈道歉道歉就好了,就说婆婆这边把他照顾得很好,杨杨也不敢欺负他.........”
天可怜见的,还欺负他,怕是嫌自己活的不够长,魏杨忍不住笑了出来,拉着人上了二楼。
这里的家具大多都是木材质的,连床都是很古旧的三面封闭雕花床,虽然底部是架着木板的,但是婉瑛婆已经细心地铺上了一层柔软的被子。
墙上木窗推开外面是连绵成一片的青山,还有一只停在窗台的鸟雀不怕人一般,蹦蹦跳跳地看着站在窗前的两个少年。
“我很小的时候就和外婆一起住了,一岁到四岁的时候一直住在这个房间里。”魏杨半蹲在一个木箱前一边解释着。
箱子上面用油纸盖了一层来防尘,但掀开那一瞬间还是有些尘土飞了出来,可以瞧见里面确实放着不少东西。
“哇哦。”魏杨笑着,把一根长长的鱼竿拿了出来:“居然还没被丢掉,就是钩子有点生锈了,晚点再去买些新的鱼钩换上。”
又从里面拿了一个草帽扣在徐嘉忆脑袋上:“钓鱼的时候太阳大就得戴这种帽子,比什么我妈买的遮阳帽都好使。”
徐嘉忆哭笑不得地把粗糙的编织草帽拿了下来:“你小时候还会钓鱼,那你会不会去爬山摘梨子啊?”
本来徐嘉忆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魏杨忽然坐在干净的地上,嫌弃衣服一副耍流氓的样子,突然掀起自己的衣服,把裸露的腰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