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事情和寒山关的将士也没有多大干系。只因蛮夷听闻大周皇帝去世了,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便又来寒山关sao扰来了,祁璟作为校尉也是逃不开要上阵的。
苏妙容知道祁璟此一去归期不定,只是没想到她这一等却是足足等了四月,最终等回了大胜归来的祁璟。
当琉月琉影将消息报给苏妙容时,苏妙容才堪堪起身,她顾不上那么多,直接冲出房门一路跑到大门口便瞧见了那日日夜夜思念的人,一时冲动之下她小跑着扑了过去。
祁璟一身血污,他是回抱也不是不回抱也不是,僵着身子不知如何反应。
“哟,你小子快把你婆娘抱回去啊,你看人家可是连鞋都没穿就出来了!”
“就是就是,我们快点走吧,别搁在这儿碍眼,哈哈哈哈……”
祁璟身后的一众单身汉只觉得这场面怎么看怎么碍眼,当下便调侃了两句,话里话外全是酸味,直把苏妙容说的面红耳赤。她一时着急忘记了穿鞋,只穿了罗袜便跑了出来,此刻脚心一阵阵冰冷刺痛,不由地缩了缩脚藏于衣裙之下。
“那你们先家去,还站在这里作甚!”祁璟毫不客气地挥了挥手,随后一把将苏妙容抱起,将少女娇小的身子藏于自己怀中,像是得到一块稀世珍宝第一反应是藏在怀中不让任何人发现一般。
祁璟大步向前,身后还有哪些男人的调笑声,四周还有风雪呼号之声,但苏妙容全都不在意,她耳里只听进去属于男人强有力的心跳,莫名觉得心安。
她不由地想起小时出门看花灯时见过的一对夫妻,那对夫妻年逾半百却异常恩爱,那老太太使小性子将吃了一半的馄饨塞入老先生的口中,老先生也不嫌弃,眼带宠溺地便一口吃下。
在瞧见这般夫妻相处之前,她一直以为夫妻就应当是她父亲母亲那样的相敬如宾,可在那之后她却又隐隐觉得相敬如宾虽好,但到底不如老夫妻这般恩恩爱爱惹人羡煞。
苏妙容胡思乱想着,手上用了点力揽住祁璟,她很想把日子过成那般模样,只是她不知道祁璟是否……她不知道日后两人会如何,但能够拥有眼下的一颗安心,她便该知足了吧……
祁璟将她放在床上,想要伸手摸摸她的小脸冰不冰,却又看见自己满手脏污,最终还是不想拿这样的手去碰她,只皱着眉斥道:“怎么不穿鞋就出来了?”
苏妙容以为他说的是她不穿鞋被人瞧了去颇为失礼,满心的柔情顿时冷却了一半,蹙着眉头闷声道:“一时忘了,下次不会了……”
祁璟继续道:“下次穿好鞋,此处寒冷异常,你要是冻出什么毛病来怎么办?”
苏妙容闻言后一愣,心儿又热了回来,她也不嫌祁璟身上脏乱,拉着他的手关心道:“你怎么成这副摸样了?”
现在祁璟的形象可算不得好,满脸的胡子拉碴头发凌乱不说,身上的盔甲上全是血水和泥土混合的紫黑色块状物。苏妙容眼尖,甚至还瞧见了他靴上有一小块rou块,看那似乎是内脏之物……
祁璟自然也是知道自己是如何模样的,他无奈道:“原想这一次不过是蛮夷小打小闹罢了,谁知那些贼子竟是想要一口吞下我们这一千Jing骑!好在我们反应及时,化整为零和他们打了一段游击,狠狠咬下他们一块rou,终寻了机会回来!”
不过短短三两句话听得苏妙容是心惊胆战的,但她见祁璟说的眉飞色舞也不好打搅他的兴致,默默将心中担忧咽了回去,转而说道:“夫君不若先去梳洗一番?眼下时候尚早,也不知庆功宴何时开始,不若你也可以好生休息一番。”
寒山关的将领们过得日子是有一日是一日,因此也有了传统,不管大胜小胜都要举办一次庆功宴。
祁璟点点头赞同道:“好,先梳洗。庆功宴无需担心,先帝仙去不久,不宜办酒宴之事,张将军也让我们好生休息。”
圣人仙去,举国上下也是要守孝的,即便是大胜归来也不宜如此大张旗鼓。苏妙容闻言后放心了许多,只一个劲催他去梳洗。
下人们很快抬了热水进来,祁璟许久没有这般舒心了,一时间泡在水中假寐。
“夫君?”苏妙容见他一脸疲累,也不打扰他,而是伸出小手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又取出几样东西放在一旁,上面摆着梳子剃刀等物。
原本帮祁璟修面洗发这样的事情合该下人婢子们来做,但在祁璟小厮举着这些物什欲要进房时却又被她一时心血来chao拦了下来,最终来的人便成了她。
许是久了未见一时想念得紧不愿错过这般亲近吧,苏妙容如此为自己找借口,却忽略了心中的甜蜜。
灵巧的指尖在男人发间穿插,她细细地梳理着男人一头墨发,来来回回清洗了三遍才终将脏污洗净,指尖又微微带了点力道给他按摩下脑袋,整个房内一片静谧安详。
“好了,别按了。”祁璟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反手将她的手儿抓住,因着满脸胡子苏妙容瞧不见他的神情,但却能从他眼中看出些许笑意,“这便够了,再按下去你的手该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