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问了一个多风月的问题,他拖长了音,“喜——欢啊。”
没等盛赞作反应,陶宋紧接着反问:“你呢?”
“喜欢。”盛赞干脆利落,眨两下眼,点头。
陶宋笑得很甜,盛赞也跟着笑,两个男孩儿像背着所有人偷偷谈恋爱的中学生,告白后不知道说什麽,就只好笑了。一笑又停不下来,陶宋趴到桌上,只露出两只眼睛,连眼皮都隐隐泛着微红。
他说:“盛赞,你记得,我喜欢你是因为你也喜欢我。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欢了,和我说一声,我也不会再喜欢。”他仔仔细细地描摹盛赞面庞的一丝一毫,再开口,竟然像要哽咽:“所以,你要多喜欢我一点。”
谎话。
可盛赞信了。
他还是说话前先点头,格外认真地说:“我会一直喜欢你的。”说完,停了一会儿,又强调:“一直。”
这是真话。
盛赞的笔记本最终没能读完,或许是陶宋想留些余地,和他说:我们来日方长。
作者有话说
长佩太卡叻,要是十点前又这样上不来,估计就不更新了喔
第十五章
头一回黏黏地聊天,陶宋窝在被子里,暖乎乎的,看盛赞握着手机忙东忙西,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视频已经断了,盛赞在挂断后还发来一条短信:晚安。
周五早上,陶宋上班去得很早,可显然有人比他更早,他桌上搁着一袋早饭,不知道谁放的,拿起来看看,有颗水煮蛋压在紫米粥底下,稍稍裂了一些蛋白。
其实这也不难猜,不出意外是范瑜。
她住校,教师宿舍大门一拐就是条小吃街,她本人又勤快,待人慷慨,常常给同事带份早饭。陶宋不是唯一一个。
在这之前,他为着避免生出某些不必要的风声,拒绝过几次,范瑜断了几天,不知不觉又开始送。她说是顺路,也不肯收陶宋的钱,加上她恢复单身,旁人都想着撮合他们,陶宋收下,钱照给。
只是放到现在,就不是什麽好兆头了。
陶宋上完第一节 课,专程去另半幢楼英语办公室找范瑜。
办公室里除了她还有两个女老师,在分水果,见陶宋来,非要给他塞两块柚子。
陶宋婉拒:“早上家里早饭煮的多了,还撑着。”
一女老师惊讶:“小陶自己煮早饭啊?”他们都知道他一个人住,不吃早饭是常态,因此对范瑜给他送早饭的事乐见其成。
“不是,”陶宋笑,“朋友做的。”
这话一出,说是“朋友”,谁都听得出来这是和“家里人”划等号的,除陶宋以外的人表情都滞了一滞,下意识看向更显僵硬的范瑜。
陶宋把手里的家长会确认名单交上,上面只有盛向安没有打钩。
范瑜一直低头看着,两张纸来回翻了一遍又一遍,总觉得自己那一点点居心都被陶宋看透,曝光在他眼皮子底下,半点都没剩下。
陶宋没再多留,临走前想起她送的早饭,又特意转回来道谢:“谢谢你的早饭,范老师,钱我待会儿转你。”
范瑜勉强一笑:“没关系。”
没了居心,连最后一点心照不宣的暧昧机会都没给。范瑜微微有些难过,但也庆幸自己还没积攒够勇气,捅破最后一张窗户纸,没有邀请就没有拒绝,她也不至于太过难堪。
周末上来,一中进行了月考,考完分析,分析完再继续课程,一天天的,时间过得很快。
陶宋固定每天和盛赞视频一到两小时,两人有时聊天,有时做自己的事,等盛赞说演奏会下周举行时,陶宋才恍然发觉,这时已经十二月下旬了。
一中高二的期中家长会因为某些原因被挪到十二月底,当天晚上盛向安父母果真没来,陶宋有次回盛宅时,无意中听到盛母说夫妻俩可能是真要撕破脸了,闹得家里不得安生,盛向安干脆就搬到了乡下姥姥家。
和盛赞聊起这件事时,他一如既往地对这个孩子表示关心,多问了几句。
陶宋不答:“你发现没有,你关心盛向安,比关心我多得多。”像争宠吃味儿的小孩儿,他这半个月语调越发软了,不吝啬于展示自己对盛赞的占有欲。
“你要最关心我。”
盛赞哪见过陶宋这麽粘人的样子,晕乎乎地一直点头,就差说一个“可爱,真可爱”了。
十一月底至十二月这段时间,盛长青一直没有回来过,说是让柏林的生意缠住了脚走不了,可陶宋也听厨娘说,盛母无缘无故发过几次脾气,有一回,压根儿没在意她还在跟前,对着电话气得浑身发抖,直骂盛先生混蛋。
厨娘拍拍胸脯,说她在盛宅做工都二十几年了,就没见太太失过态,她是极看重体面的人,因此即便厌恶陶宋赖在自己最疼爱的儿子身边,也不会做出些腌臜手段,换句话说,她不屑。
这回大概真是盛长青做了些让她不快的事,连带着陶宋每个月回去一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