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场的时候,果然就看见了秦斐,秦斐仍是清秀文弱的模样,面上丝毫不见灰败颓唐,见到玉黎,还面带微笑地朝他行了一礼。
玉黎自然是面带和气地与他回礼。秦斐这个人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一般人若是能做到如此,要么是心中有更大的野心,要么是为人实在是聪明,识时务。而秦斐此人,定然是两者兼顾,玉黎也不敢小觑他。
考完了三场出来,玉黎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已经尽人事,最后结果如何,也只能听天命了。出国子监的时候,他见到元珩的正站在门外等他,一身宝蓝色的圆领锦衣,长身玉立,端的是器宇轩昂,挺拔峻峭,见他出来,元珩眼前一亮,道:
“黎儿!”
玉黎脸上露出笑容,加快了脚步过去:“王爷!”
周围的人纷纷低下头去,不敢去看二人。
玉黎也只当周围人不存在,走到元珩身边:“你怎么来了?在外边等了多久了?”
“没等多久,你冷不冷?”元珩说着,将自己身上的大氅解下来为他披上,正在此时,他不知看到了什么,突然往玉黎身边走了一步,将玉黎挡在了自己身侧,面色却是未变,道,“春寒料峭,当心别冷着。”
玉黎只做不知,仍露出甜蜜的笑容:“快些回去便是了,考了大半天,我也饿了,回宫用膳去吧。”
“嗯。”元珩一点也不顾忌众人,忙牵起了玉黎的手,送他上马车。
待进了马车,玉黎正想问元珩,就见元珩的表情一下子带上了些许Yin戾,他立刻诧异道:“怎么了?”
“对面人群里有刺客。”元珩一阵后怕,好在今天他亲自来接玉黎了,否则若是任由他一个人回宫,说不定就要遇刺,他说着,掀开车窗帘子,对外面的水龙yin道,“水龙yin,叫人去打探一下。”
“是。”
“怎么回事?”玉黎不会武功,因此并未察觉任何异样。不过,他突然想起方才遇见秦斐时的他笑容满面的模样,后知后觉地觉得有点不对劲来,“方才我遇见秦斐了,是不是他……”
元珩听了,厌恶道:“很有可能是,我的哥哥们不会做这种光天化日刺杀的蠢事。”又说,“这个秦家,我看不顺眼很久了,一定要找个由头除了他们。”
玉黎道:“秦国公跋扈,且他支持静王,的确是要除掉的。”
“不仅是秦国公,静王也是个祸患……罢了,回去之后再作商量,我怕不仅一波刺客,咱们还是快些回宫为好。”元珩伸手将玉黎抱进自己怀里,一边保护他一边安慰他,“不过黎儿不用怕,有我在,定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
“嗯。”玉黎点了点头,依赖似的抱紧了他。
回宫后没过多久,水龙yin派出去的暗卫就回来禀告了:
“主子,对方不像是皇宫中的暗卫,他们跟了一段路,见无处可下手,就回去了。”
“你等有没有打草惊蛇?”
“主子没有吩咐,不敢打草惊蛇。”暗卫恭敬地低下了头。
“很好。”元珩负手站在窗边,眉眼间被落下的乌发投下Yin影,“找几个人去跟着秦越的继子秦斐,找个合适的时机杀了他。”
“是!”
一旁的玉黎一直静静听着,见暗卫退下,这才道:“秦斐该死,但杀鸡焉用牛刀?”
元珩邪魅的笑了一下:“黎儿,这种人不值得浪费你的神思,我直接替你杀了他便罢了!”又说,“我方才收到消息,你父亲的事能回旋了。”
“嗯?”
元珩解释道:“我上次未曾与你说,他牵扯到的人到底是谁。其实是这样的,触怒父皇的人乃是礼部侍郎陈同道,他上的折子是替明王陈情,三月初三是明王的忌日,他希望父皇能够把明王的玉牒仍然放回到承祐宫去,以表明父皇的兄弟情深。但是父皇却对明王深恶痛绝,旁的人都不敢提及他,偏他倔驴脾气,非要提,就触怒了父皇,本来是直接削职为民,你父亲和其他一些大臣联民求情,这才把他保下来,只是改为了贬谪。”
“明王就是当年因巫蛊之祸被牵连的人么?”玉黎问道,“可是我父亲为什么要趟这摊浑水?我也不曾听过他和陈同道是好友啊。”
“对,你父亲替他求情的原因,我也弄不明白。”元珩摇了摇头,又说,“但是郑淮并没有在玉府查出什么所谓的证据,再加上我将他的人亦牵扯其中的证据暗中送到了他手上,他受到威胁,自然投鼠忌器。”
“原来如此。”玉黎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按照这样看来,我父亲说不定真的有收受贿赂……”毕竟玉章辞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做根本没有回报的事,陈同道又不是他的朋友,那么原因便只有一个,他定然收受了什么好处……
元珩却按住了他的手:“黎儿,此事你心中有数即可,朝中真正两袖清风的大臣不多,父皇也不是完全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只是,明王这件事,是绝对触碰不得的。”
玉黎愈发疑惑:“为什么父皇会这么恨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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