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人小心翼翼斟酌措辞,偏生清然的声音没有颤抖的慌乱。拿勺子敲了敲汤碗碗缘。
“那就都喝了,今天的事就算了”
叶魁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淡淡的不悦,明明自己都已经表现的很友好,人依旧小心翼翼,这种无端的小心更像是敷衍,让他十分不喜。
慕天翊看着桌上的大汤碗,以及叶魁手中唯一一把勺子,和挂在盘子边的筷子,伸手去捧汤碗碗缘。
三人份儿的汤已经下了大半。
叶魁抓住人的手,塞在怀中,人挣扎了两下要去捧汤碗,被他牢牢控制住了。
叶魁抱着慕天翊,用手去揉人的胃部帮助消化,怀中的慕天翊微微眯了眼,却很快又陷入紧张中,伸了手还是想去捧那个汤碗。
叶魁面色一寒,喝止:“别动”。却不料慕天翊有了反应,虽然一动不动了,却直看着叶魁的眼睛,那双深邃的眼睛中有叶魁看不明白的深沉。
“你说话不算数”
这个声音有些轻微的颤抖,直颤到叶魁心底。他心一软,就道:“今天的事,直接揭过吧”
叶魁发话,慕天翊却好像,并没有开心起来。
……
“你怎么养成这副德行”
喝着饭后用来消食解暑的小汤,叶魁把慕天翊放到身边的椅子上让人自己坐着。
慕天翊依旧是没有表情的小心翼翼,看着他皱眉思索,半天也说不出什么。
“你从小经常受欺负吗?”
叶魁把话说的明白了些,其实根本不用问他就能知道答案。
“不曾”慕天翊到没有喝汤,他的胃里实在是装不下任何东西,连呼吸都觉得胀,这也就使得此时的他双手放在膝盖上显得有些无措。
“这还叫不曾?小心翼翼生怕挨打似的”叶魁撂了汤碗,勺子在汤碗里面转了三转,有哗啦的敲击伴随着转动摩擦的声音。
慕天翊的视线被汤碗吸引过去“挨打疼,所以小心”那声音平平稳稳的,有些淡,冷静而客观,像是再说别人的事。
叶魁这才觉得人有些不对。即使再可怜疼痛的时候,人的声音都只有生理性的颤抖和喘.息,不会多出什么强烈的畏惧情绪。偶尔的情绪波动更像是不自觉的流露,而所展现的瑟缩弱小,也从来没有到达过眼底,就像是……一种趋利避害的伪装。
这个人性子很冷,和邵绝不一样,邵绝外冷心热,而这个人从内到外都是冷漠的。他只知道趋利避害,最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就像自己要废了他,他第一个想到的,是要保住自己的双腿。不是畏惧,也不知道什么男人的尊严,委身于他就委身于他,再见到他都不会有不愉。
这甚至,可以同那些殺卫暗卫天鬼相较。
他所有的可怜,都是这张面皮和自己身体怕痛流泪而营造出来的。他靠近自己也是在趋利避害。
叶魁对人的那些征服欲,在想到这些的时候,突然变成无力。他想要征服这个人,但是这个人却没有被他胁迫,慕天翊的所有屈服,都是他自己冷静的选择。
叶魁有些不耐,尤其是,想到这里的时候,心口蔓延开来的酸胀,更让他难受。
怎么说,慕天翊也算是他的人了,却被欺负成这种性格。
没有感情,只有欲求,活着,有什么意义?
“活着,有什么意义?”
叶魁心里想着,却不自觉的问了出来,他去看慕天翊,想等慕天翊的回答,人却不说话了。即使他冷目威胁也没有用。
越是得不到回答,叶魁就越是好奇,明明突然问出这些问题显得很没有头脑,但是他就是想问。
“你为什么活着?”
慕天翊从他问出上一句开始,就盯着他胸前的红襟发呆,等叶魁第二句都问了很久,快不耐烦的时候,他才开口说道。
“我想完成母妃的遗愿”
遗愿,他母妃希望他做万人之上吗?
一个没有欲求的皇帝,是不是苍生之福。
可这东西他叶魁可满足不了,敲了好几下桌子,外面的叶十二才似有所悟的走了进来,叶魁指指桌上的空碗让人撤下去。
有了下人服侍,就是不一样,虽然不够机灵,但是也是在他身边呆的少的缘故。
“受那么重的伤,就别想着上树了。”
叶魁指指叶十二的脑门顶上,一片树叶调皮的挂着,作为发饰还挺好看,就是肩上的暗色有些碍眼。
殺卫习惯了暗中保护,叶十二方才在外面不安分的找地方躲藏,摔得砰砰的声音,实在是好笑又恼人。
叶魁这才趁着这个间隙,稍稍从一股莫名情感中退出来。
他刚刚想,即使为这个人打一下天下,也不无不可。
但那需要绸缪太多,他叶魁最多会冲锋打仗。或者,把那些个竞争者皇子想办法干掉?
太可笑了。
天下第一空有武功,倒不至于让他自负到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