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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孤立无援的,你不能靠着自己的计谋猜测来获得一切。”
慕天翊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牵马调转了马头。
“很多东西不用那么复杂,就像那两个人,你只要表现出想要的样子,我就会给你。很多都不用等价交换。你帮我的时候大大方方,轮到要求我却小心翼翼,其实吃亏的只是你自己。”
“……”我想要你。
“你要知道,帮助过你的人,往往比你帮助过的人,更愿意帮你第二次。”
“这样吗,帮助你,不如要求你?但是我想帮你,却从未想过要求你”
慕天翊似乎做了一个微微扬眉的表情,眸中神色百转极其复杂,那一瞬间叶魁甚至觉得自己看到了类似伤惘自嘲的意味。这种表情打碎了慕天翊一贯的冷淡和云淡风轻。
但很快,叶魁就再看不到人的表情,人背对着他迎上了来人。
慕天翊这是什么表情,什么意思?倒像是自己欠他似的。
慕天翊没想过要求自己,没有算计过自己?
这根本不可能,叶魁的直觉告诉自己,之前几次全是慕天翊的算计。比起相信慕天翊,他还是更相信自己。
叶魁两腿一夹马腹,马儿就哒哒跟上慕天翊的马,墨漆踏雪,与慕天翊的白马看起来十分登对。
他又是一身赤衣,同那浅蓝也相得益彰。
叶魁看着来人的大紫衣衫,有些不屑,紫色上的金线都分外炸眼。
来者是七王。
紫,向来属于嫡出,七王不能算是嫡出,他的母后是继后,自然不是纯粹的正统。但这件事情,只要皇帝不否定,那也无人能说什么。
如今人穿这一身过来,迎换防疆军之心可见。他想压过慕天翊一头。
“二皇兄到的真早”
“皇弟不必来的”
众所周知,礼部尚书是七王的人。大安慕国的王爷都会在各部司职,与各部尚书“研讨学习”,在一定程度上,无能者就是空职,有能者就是统职。七王母妃是皇后,子凭母贵,七王被封司礼后,很快就娶了礼部尚书的嫡二小姐,礼部在一定程度上就成了七王的从属。
慕宣庭的目光扫过叶魁,叶魁清楚的看到人眼中的不甘与愤怒。
慕宣庭与慕天翊比起来,完全是蝼蚁谪仙,不可共提。
叶魁目光微微上抬,便越过人的头顶,不屑之意明显,甚至不愿与人搭话。
慕宣庭一句问好就硬生生卡在喉间化为了咳嗽,叶魁看见人似乎想要发作,但是被身后的礼部尚书拦住了。
“二殿下见了七殿下依旧骑马,未免有些不妥”
慕国重尊卑,重嫡庶。嫡母死后嫡庶非非常情况不能乱,庶子女在嫡子女面前也永远矮一头。除非出嫁从夫,就按夫家嫡庶来看。
其中有一条是,嫡子女着大紫色时,庶子女得避礼。
何为避礼?二人共骑时,庶子女下马,二人共立时,庶子女避让,二人同向前行时,庶子女避后,二人正面相向而行时,庶子女立候目送,嫡子女行礼,庶子女跟礼,嫡躬庶躬,嫡跪庶跪,嫡坐庶垂手侧立旁侧,如果是正对,则只能跪着,不能比嫡子高。
要知在慕国之前一个王朝,嫡庶之分,便是子和奴的分别。
妾室都只能自称奴妾,他们的子女也只能作为嫡出子女的媵侍。
如今大安慕国,已经算好的。
叶魁见尚书刁难慕天翊,脸上便添了一分Yin沉,慕天翊一向逆来顺受,只会被人欺负。他正欲开口,便听得慕天翊道。
“你是什么身份”
慕天翊的声音淡淡的微带些冷意,这种冷不是慕天翊本性的冷淡,而是一种真真切切的冷。冷淡的人生气多半是这样。
叶魁到想不到人会这样反唇相讥,虽然听不出讥讽意味,但言辞间确实不留丝毫情面。
叶魁偏脸看向那张清秀无比的面庞,突然想到,如果人此时不带人皮,他恐怕都会被这句话摄服。
再看人的目光,对的却不是尚书,而是慕宣庭。
一语双关。
但是这并不代表慕天翊开口了他叶魁就会放任对方刁难自己的人:“您是礼部尚书,见了王爷不行礼,反倒指责王爷,且不说指责全无道理,这话也不该由您这样说。”
“你!你也未行礼,你就是这么和长辈说话的?”
“上梁不正下梁歪,对上您这种长辈,我自认年少,难免有样学样”
叶魁sao了sao马儿的耳朵,马儿知道这个主人的能耐和脾气,只是哧哧喘了两口气,但这种漫不经心成功点燃了对面人的怒火。
“叶魁!”
叶魁听着那个“嫡出王爷”连名带姓的怒吼,嗤笑出声。
“我父亲当年和先后陛下交好,宫中的规矩家里也懂些,我长兄,是万不会穿大紫落自己脸面的”
叶陆川的母亲也是继室,和当今继后并无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