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斥责白风。白风低头领罪,却惹得林习更加忍俊不禁。
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会不好意思,还怪罪到别人身上。
公子......
凌炀。姜炀突然阻断了林习的话,而且话到嘴边,他还是有所保留,没有以真名告之。
哦,凌公子,相逢即是有缘,不如随在下后堂一叙如何?
林习性情淳厚,与姜炀多番相见,彼此印象又都不错,他自然萌生了结交之心。
好。姜炀旋即起身,未免有些急促。所幸旁人并无注意,只他自己尴尬了而已。
青梅堂前院是坐堂问诊之所,后院则是林习的起居之地。
院落宽阔,景致简洁,Jing心管理的一两片药圃处处透露着主人家的身份。除此之外,这里最引人注目的,当属那一株高大的青梅树和树下的青梅秋千了。
凌大哥见笑,我性喜青梅,又爱在树下看书,便在旁边修了这一架秋千,未免有些女孩儿家心性,切莫取笑才是。林习见姜炀的目光落在青梅树下,便轻笑着解释。称呼之间已然转换,非但不让人觉得唐突,反而是妥帖的受用。
无妨,青梅煮酒,纵论英雄。这等意趣盎然的设置,该夸主人家品行高洁才是。
姜炀摇头,尽力放柔了自己的声音。白风觉得诧异,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才又垂了下去。
姜炀从小在宫外长大,性情古怪,变化莫测,何曾对谁说过几句好话?即便是朝堂之上拥护支持他的那些老臣,也只是冲着他母家的情分和利益去的。
一些爱嚼舌根的常在背后议论,若是六皇子不对谁说话,便是莫大的恩赐了,否则一说话必让你恨不得没生那两只耳朵才好。
林习但笑不语,差了小童端来茶具,与姜炀一道在青梅树下就座。
时值天暮,小院里安静如水,只有两人低低的絮语声,仿若细石入水,激起淡淡涟漪。
我看凌大哥气质谈吐,皆不似凡人,为何屈尊降贵,来此无名小镇?
林习此言一出,姜炀微微一怔。原来,这人当真不是默默无闻一大夫,只凭三两次见面,便能断定他身份尊贵。毕竟,人的气度是与生俱来潜移默化的,非轻易能掩饰模仿。
自然是有事而来。他也不想隐瞒,如果林习是林家子弟,迟早需要开门见山地对话。
哦?那不知可否有我能帮得上忙的?
姜炀不动声色地暗暗查看,却发现林习的眼神举止甚是自然,仿佛真正是出自肺腑地要拔刀相助,而不是有所企图。若不是他本性乐善,那便是城府极深了。
家父病重,兄忧弟急,听闻江南林家医术超群,有妙手回春起死回生之能,故不远千里前来求医。
这话说得倒是对也不对了,就看林习怎么理解。
果然,林习听了此话,第一次表现出些微的不自然,借饮茶略去了几分。
这样啊,那凌大哥真是至孝之人。
哼!姜炀却对他这句话反应甚大,冷笑一声,轻哼一句,似是鄙视似是不在意。
林习察觉到他的态度,却也不好相问,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又何必戳人家的伤疤。
话谈到这里,林习不往下问,姜炀自然也无法继续探究他和林家的关系。
主子,天色不早了。
白风不知道脑袋突然抽了什么风,竟然大着胆子上前打断了两人谈话。
当然,换来的自然是姜炀一顿狠厉的目光。
也对,你看我这一说起来就没完了。林习似乎也在等这个契机,马上顺着白风的话说道,对了,不知凌大哥下榻何处?
祥和客栈。
即便姜炀还没有离去的意思,也别无他法了。
不错,我跟那里的老板熟识,一定拜托他多加照拂,还请凌大哥务必多留几日,好让我一尽地主之谊。
姜炀客套一番,便向林习告辞,出了青梅堂。
林习将姜炀送至门口,一直目送着他走过拐弯处才回转。
你留下注意青梅堂的动静,小心别让他发现。
姜炀的面色恢复一贯的冷然,淡淡地吩咐白风,后者领命而去,他则一个人缓缓向客栈方向踱去。
儿子,你看多有意思,六皇子竟然不干正事,来找一个男人聊天,还让小白偷偷看着人家。
街道尽头的Yin影处,一个修长的身影倚墙而立,手臂上还立着一只目光灼灼的鹰。
鹰是崖落,身影自然就是燕山七杰中的寒霜剑燕霜。
你说,咱们要不要也跟着去瞧瞧?
燕霜向来玩笑不羁,知道姜炀没有发现自己,仍然优哉游哉地逗着崖落。
崖落也十分配合,伸了伸脖子,向青梅堂的方向转了转小脑袋。
你是说让我去跟着小白啊?燕霜继续开着玩笑,那好吧,本来我打算跟着他主子的,既然你选了小白,那我就找小白叙叙旧好了。
谁知道燕霜究竟是如何打算,反正崖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