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又换了副小心翼翼的语气:云泥不在罢?云泥是他的贴身侍卫。素忘忍笑道:小主子放心,等云泥回来了,我一定告诉他。李修一恨恨的跺了一脚:小爷我的英名今日算是毁于一旦!说罢便夺步进屋,边换衣服边叽叽咕咕: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可怜小皇子,被侍者抱回哄了半天,既没尝到扳回一局的喜悦,也不知道自己又结一仇。
李修一的一言一行,李衡言是清清楚楚,只不过他也素来悠闲散漫,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实在闹过了,便传令让李修一抄。
说起,是皇太祖组织编的一本关于德行修养的书籍,此书无甚优点,唯有一大特点特别厚,向来是李衡言处罚李修一的利器。
后来小皇子渐渐长大,过了最难养活的阶段,来应天宫的次数便少了。不过这也难阻李修一惹是生非之心,常常无事便跑去周玄宫中闹得鸡飞狗跳。
人若常常遭遇不幸,就会渐渐习惯,并且认为是幸福。
比如周玄,拜李修一所赐,从小就养成一副冷峻稳重的德行,除了被李修一惹得偶尔炸毛,平时都装的像个小大人。实际上周玄巴不得自己一朝长大,免得李修一老叫自己小破孩甚至口水虫,爱在自己面前装资深。
李衡言对李修一是放养,学习自己安排,李衡言只按时抽查。但皇子们则是要去上书房,不比李修一那么自由,李修一空闲了,便常常跑去上书房捣乱。
授课的是朱典朱太傅。
朱太傅刚做太傅时,在李衡言手里见了李修一的文章,捋了捋他那撮山羊胡子,点着头叹:此子可教也!对李衡言有这样出色的徒弟颇为艳羡。
朱太傅告老还乡时,送别宴多喝了几杯,搭着李衡言的肩,说:老朽这辈子,没佩服过什么人,但国师大人你,真是让老朽佩服的五体投地!李衡言面容淡然,朱太傅继续道:我要有个那样的徒弟,早被气去生死薄上挂名了!酒后一句话,多年辛酸泪。
要么假传口令把朱太傅骗走,要么把哪位皇子骗走。那还算好,朱太傅最怕李修一来旁听。
朱太傅摇头晃脑:今人乍见孺子将入于井,皆有怵惕恻隐之心,非所以内交于孺子之父母也,非所以要誉于乡党朋友也,非恶其声而然也。由是观之,无恻隐之心,非人也;无羞恶之心,非人也;无辞让之心,非人也,无是非之心,非人也你们有什么感想吗?
李修一大张的眼,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弱弱的问:太傅,乍见孺子将入于井皆怵惕恻隐,是为恻隐之心,那么和羞恶,辞让,是非有什么关系呢?
噗嗤一声,三皇子周靖捂着嘴,要笑不敢笑的样子。
朱太傅曾经以为人与人之间应该互相信任,被这人的的天真无辜所蒙蔽,但多次血与泪的教训让朱太傅深知,和这人理论只会越扯越远,越陷越深,索性眼一瞪,怎么没关系!圣人这般说,自然就有关系了!
李修一又仰着头,假装懵懂道:为什么圣人这般说了,就有关系了?
朱太傅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愤愤道:曾经圣人手,议论安敢到!你这般黄毛小儿,又怎会明白?
李修一又道:为什么说孟子是圣人呢?
因为孟子做了经典!
那为什么说孟子做的是经典呢?
因为孟子是圣人!
哦。
常常一上午课就在这样的问答中结束。下了学,太傅一走,周靖就拍桌狂笑,周弘和周谦也脸带笑意,周玄皱着眉头。李修一慢悠悠的打算回宫,周靖上来拍拍他肩膀:你完了,朱老头肯定又告状去了!
李修一满脸无辜:怪我太好学咯。
周靖又笑一番,又乐颠颠的说:我给你说噢,我现在准头更好了!什么时候比比?二人常常一起打弹弓,李修一不屑:比就比!
周玄上前,经过李修一身边顿了顿:闹够了还不走?明明小小的人,小小的个子,气势却像个大人。
李修一哎了一声,便追了上去。周靖在身后喊道:哎别忘了啊!
李修一头也不回只摆摆手保准让你落花流水!说罢便屁颠屁颠的去追周玄了。
周靖约战成功,得偿所愿,高高兴兴的离开,周弘和周谦二人走得慢,看着李修一背影若有所思。
回了六皇子宫中,大宫女泡了壶茶上来,周玄翻了盏,淡淡道:尝尝,新上的玲珑茶。
李修一接过茶,随意道:还是你宫里有好东西。
周玄勾唇浅笑:那你便搬过来好了。知道对面的人只是得了便宜嘴上卖乖罢了。
李修一吐吐舌:用心险恶啊你,想我被师父打死么。
怕被你师父教训,又何必偏偏去惹朱太傅。
切,不过仗着资历老罢了,迂腐之极。李修一撇嘴,不屑之意甚浓。
周玄道:所谓如摘瓜手,取之既多,不容无滥。何况总要给有些人个交代。估摸着也做不长久了,你何必和他过不去。
李修一笑:不过逗他玩玩而已。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