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罗隐是剑客,
在好友亡故后,
一人远走漠北。
别后经年,返回桃红柳绿的江南
昔年不为人知的情感,尽数埋葬在心间
一年后荒郊,
透体而过的短剑犹有余温,
竟让无知无觉的魂魄也似有眷恋。
余生不长,
惟有相伴一人左右,
抚平他此前漫长孤寂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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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喝酒的人
明月夜,短松冈。
罗隐一个人,在荒郊独坐饮酒。几步之外是一片乱坟堆,野草杂生,断碑坠地,蝉噪声中,间或一两声夜枭的啼声,凄清得叫人心悸。
饮酒的人却毫不在意,仰起头,单手扣着酒坛,冷酒倾泻而下,落入了他的口中,也溅在了他的脸颊上、前襟上。
如水的月色下,他一身玄色的衣裳,冰冷肃穆如铁。
酒坛已干,随手一抛,就轻巧地落在了数尺之外的地上。他垂下头,额上的发垂下,覆在半闭的眼帘上,说不出几分寥落。
不知何时起,虫鸣渐消,忽而一阵风吹过。
这个时节,入夜暑气方退去少许,未觉寒意。然这阵风过处,竟让人浑身都起了一阵寒颤。
罗隐抬眼看去,明月藏入了云层之后,眼前夜幕中的景色迷离了起来。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四周充斥着看不见的东西,令人寒毛直竖。
他却不为所动,环顾四下,身后几丈之外,斜挂着一盏白纸灯笼,不知是何时来此祭扫的人留下的。凝目而视,几以为可见那微弱的光照四周影影绰绰,仿佛黑夜中暗伏着不知名的生物。
罗隐轻嗤了一声,他从不信鬼神之说,但眼前略显诡异的情景,无端让人想起古贤所言「耻与魑魅争光」,于是随手挥出,掌风到处,那灯笼噗的熄灭了。
四周昏昏,偶有萤火微芒闪耀,再有者,飘飘荡荡的鬼火忽远忽近,随着这一片坟冢起伏。有新土还可见供奉的迹象,也有野坟孤冢与杂草齐平,碑碣破败,葬于此间之人的生平早已湮灭无闻。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谁人身前能知身后之事?
他伸手去摸酒坛,却空空如也,才想起酒已饮尽,正欲起身离去,忽听得半里之外一声惊呼,他神色不惊,提气纵身,几个起落间,身形已杳。
前方通往大道的岔路口有人伏倒在地,依稀辨出是一个妇人,应是方才惊呼之人,瞧着像是在昏暗之中不辨脚下之路而绊倒。
然而罗隐心头忽而又起了奇怪的感觉,凝目观之,那妇人毫无声息,看似早已人事不知,而她的周围竟似漂浮着雾气状的黑影。
未及细想,应敌时的本能让他探手去握剑,却忆起先前饮酒之时,早已将长剑解下搁于一旁,方才走得急了,竟忘了取来。
「你这性子,只怕有一天与人决斗,上阵时才发现剑没带在身上呢。」脑海中不经意地响起了一人的朗笑声。许是方才喝多了酒,一时竟觉头痛欲裂。
他动作微顿,随后从怀中摸出一把短刃,连着剑鞘一起掷出。短剑穿透了黑影,随即直直地下**地,四周漂浮的雾气随之向八方消散。
罗隐走过去拾起短剑,又俯身查看那妇人的状况。事急从权,且他行走江湖独来独往,心中并无礼教之念,当下就伸手去探那青年妇人的气息与脉象。
他于医道不过略通一二,但犹可分辨出那妇人脉象如常,以常理而断,倒像是受了惊吓而昏厥,不过片刻,但见眼睑微动、呼吸起伏,似乎就要醒来。
此时不远处传来了男子的呼喊声,像是寻人而来,渐渐地近了。罗隐站起身来,一个起纵间,身影悄然没入了夜色中。
他浪迹至此,隐约听得附近的村庄为Jing怪鬼魅所扰,此前并未放在心上,然在目送那一男一女的身影远去后,转身回去拾起长剑,却听得一阵奇特的铃声,在空寂的荒野突兀地响起。
于暮色之中,朦胧可见如雾气一般的生灵,原是四散逸开,却又再次聚拢起来,向着铃声传来的方向而去。起先他只有异样之感,现下却仿佛真能瞧见其形状,尤以其中一团黑影最为清晰。
摸着怀中的短剑,竟觉得隐隐发烫,仿佛是方才穿过那团黑影时,不知刻下了什么印记。
十里之外,篝火堆旁,有个装束奇异的法师,正一边喝酒吃rou,一边嘴里骂骂咧咧的,时不时地还对着一旁踢上几脚。常人的rou眼看去,除他以外空无一人,因而这情景透出了几分诡异来。
「说得当年多么威风厉害,结果每回都给我坏事,简直是百无一用!」虽是失去神识后难免愚笨不堪,但比之寻常的凶鬼怨魂竟也远远不如。提到恨处,那法师转动手中的法器,盯着几尺外的一处,脸上渐渐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来。
「任凭身前是何等英雄,变成了鬼还不是让我奴役驱使」
罗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