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过是凭空猜度,一路上彼此试探。
金刀门的人也没见过帖子长啥样子,他们这群人多是市井之徒,没有多少深沉的心机,心念既动,就直截了当地上前喊话。
黄石剑派的这代掌门楚江天,带着两个儿子与六七个弟子赶赴太原,他向来处事沉稳,出行颇为低调,沿路也早已听闻品剑帖惹出不少事端,此时但见这群人言行无状,内心更有几分不快,并无意搭理,也就对他们的问话听而不闻。
金刀门在武林中一向是不入流的,也就一些江湖散客与他们偶有往来,从他们手中买些趁手的兵刃。他们常遭轻视冷遇,素来看不惯端着名门正派架势的,不由就被楚掌门的轻慢态度激怒了。又见楚江天对问话避而不答,心中猜疑莫不是心虚,许是他身上果真有品剑帖,当下欺对方人少,就起了抢夺之心。
金刀门的人有将近半百之数,顿时将数丈之内围得水泄不通,楚掌门未曾想到这群人如地痞流氓一般,全然不讲江湖规矩,说动手就动手了。他虽看出金刀门中人武功未见得有多高明,但人数却是五倍于己方,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且长街斗殴,全靠一腔血勇之气,对方有宝刀在手,不顾一切地砍杀之下,以他父子的武功能否安然脱困犹未可知,门下弟子的死伤难以避免。
他在那衡量胜负生死之数,也顾不得去想最先遭难的定然会是手无寸铁的无辜路人。小镇的百姓虽见到这几日经过的各派江湖人彼此之间的气氛有些紧张,却也不曾有一言不合就当场斗殴以至血染长街的。
乖觉些的人方才察觉到来者不善,厮杀已是一触即发,待要躲避却是不及,见到那些人手中扬起的利刃,更是两腿发软。金刀门的人颇有街市之中群殴的经历,当下先下手为强,也不管面前的阻碍是否无辜,就一路砍将下去,眼见着就有人要丧身在刀斧之下。
有一人仿佛凌空而至,长剑指处,金刀门当先的那人手中的单刀脱手,直**地,刀锋割破了他的腰带,随后连同他的裤子一起被钉落在了地上。
对这群逞勇之徒而言,鲜血更能刺激他们的斗志,只要起手杀了第一个人,就无人能阻止一群杀红了眼的凶徒,然而挥出的第一刀却被人挡下了,而且是以如此让人瞠目结舌的方式。
但也许是眼前这一幕太过滑稽,所有人的行动都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似乎无法相信双眼看见的景象,也对方才一瞬间发生的事完全摸不着头脑。
而突然出现的那人的武功实在惊世骇俗,竟让他们仿佛双脚钉在原地一般,不能稍动,一起望着站在场中的那位黑衣剑客。
青年神情冷然,一剑挥出后,却没有多余的举动,只是左手高举起一块令牌。
金刀门虽是小门小派,但因为生意的缘故,于江湖之事也算有些见识,更何况不少人是识字的,如何认不出那青年拿在手中的,竟然是天下闻名的易水令。
领头的人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他认不得素无往来的黄石剑派并不奇怪,但在江湖中混的人,有谁会没有听说过易水盟?易水盟的令牌所至之处,即使这是江北,但若没有飞鹰堡这样的强大势力,又有谁敢不给几分面子。
待到金刀门众人退尽后,黄石剑派的楚掌门才慢条斯理地走到罗隐跟前,含笑道:
「不知阁下是易水盟中哪位堂主?」
他也曾拜会过易水盟的杨副盟主,然未有机缘见过各位堂主,他见到这黑衣青年惊人的武功和气势,料想应是威震江湖的六大堂主之一。
罗隐不答,收起令牌转身就走了。
黄石剑派在江湖中算不得默默无名,楚江天好歹也是一派掌门之尊,除了方才退走的乌合之众,少有人不给他几分薄面,也无人对他如此冷遇,未免面子有些下不来,奈何武功势力皆不如人,只得讪讪而退。
天放晴后,比前几日暖和些,叶子昀也下了马车,坐在阳光下慢慢地喝着茶。罗隐走回来时,他正看着退走的那群人,微笑道:
「这一回倒是为杨绍他们添了不少烦恼。」
如今易水盟已非叶子昀掌武林盟之时,不能名正言顺地号令武林。如今有武林盟的人主持大会在先,又有南北武林近年来的对峙之势牵扯其中,在江北高调行事未免引来武林中的议论。
罗隐沉声问道:「我们一路行来已有三日,为何易水盟并未有反应?」
叶子昀的身上本不可能还带有易水令,但这令牌却是货真价实的。
十月初三,他们过了太行山,抵达易水盟在此地唯一的联络点,取走了一块易水盟的令牌。
易水盟的势力在南方,因而在北地派遣的人手必然是Jing干的人才,而且易水令丢失之事闻所未闻。然而有对易水盟了如指掌的叶子昀在,以罗隐大侠天下少有人能匹敌的身手,取走一块令牌自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易水盟的势力虽不在北方,但如今必然有人已到太原赴会,以他们严密的联络手段,不可能对有人假冒易水盟行事之事一无所知。
当年易水盟崛起江湖之后,也曾有宵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