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好猥琐啊,女儿家才不会觉得跟喜欢的人睡一觉就是完成心愿呢。”
“哦?难道你有什么高尚的想法吗?”
“……我啊……还不知道。”她道:“反正肯定不是委身这种。”
这时候上夜的丫鬟听到小姐在自言自语,挑灯进来,“小姐,您怎么了?”
“我没事,你快出去!”她将丫鬟撵了出去,等她转身回来,发现笔洗里的鱼骨不见了,到床铺上一摸,发现鱼骨已经回到了袋子里,她便将它收好,搂着睡了。
隔了一日,传来了令她“愤怒”的消息,黎臻说了,做什么都不行,没门。
母亲还是觉得丢人,不敢跟国公府直说,而是悄悄派人知会黎臻,探探他的口风,结果得到做妾也不行的回复。
她气得脸颊绯红,将自己关在房间内,撅着嘴巴生气,“这么自降身价都不行,他就是瞧不起人!”
做丫鬟的时候叫人瞧不起,换了个身份,还是让人瞧不起,“一见钟情”的时候觉得他气质出尘,现在想想,其实不过是目中无人罢了。
她把鱼骨倒进清水里,“他真有心上人吗?”
“呵呵,当然有了,你那日坐车去看他,我也顺便把他瞧了瞧。别忘了我可是能实现愿望的鲤鱼,每个人心里想要什么,我看得一清二楚。他呀,有心上人,还很执着。不过,是个男的。”
叶娴惊讶的张大嘴巴,敢情她一直在做无用功,气恼下拿起笔戳鱼骨,“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早告诉你,你还会不停的许愿么,“你只是许愿嫁给他,又没说让他喜欢你,就算他不喜欢女人,只要他家长辈同意,也不耽误你嫁进去啊。”
她被说得哑口无言,但心中愤懑至极,“反正我咽不下这口气,就让我上他心上人的身吧!”
鱼骨摆尾,“呵呵,好啊。”
——
放衙后,宋映白等黎臻一起回家,等了好一会不见人,他正要派人去看看,不想楚丘匆匆赶来,“黎大人急召入宫了,他让您别等了,先回家去罢。”
黎臻跟他不一样,主要跟皇亲国戚接触,他极有可能是他直接接触的最“低端”的人,宋映白清楚这点,先行回家。
才进胡同,就见一个有几分眼熟的人揣着袖子,在他家门口来回走动,又走了几步,他认出来了,“这不是柳遇春么,好久不见啊。”
柳遇春好歹跟他做过合租一年的邻居,关系说不上多好,但也算得上有交情。
柳遇春一听到宋映白的声音,上出一口气,“谢天谢地,原来你真的住在这里。”他走上前来,见四下无人,将宋映白拉到一旁,双手合十的求道:“我想求一件事情,看在邻居的份上,请你千万帮帮我。”
“那你说说看吧。”如果能帮,他是会帮忙的,但首先得看是什么性质。
“是这样,我有个远房堂哥前几年中了进士,如今在礼部做主事,前几天跟人上疏反对皇帝采选宫女,今天惩罚下来了,说要明天执行廷杖。”
对官员执行廷杖,乃国朝首创,说白了就是皇帝命锦衣卫把逆他龙鳞的官员拖出去打板子。
所谓事在人为,有心思的话,几板子就把骨头打断,让人吐血身亡,想留条命的话,二三十板子下去,一个月后皮外伤养好,下地健步如飞。
宋映白听出他的来意,“可廷杖是宫里那帮锦衣卫的活儿,我这个北镇抚司的插不上手。”
“但是听说指挥使最近在天津卫办事,负责监督廷杖的极有可能是黎大人,我听说你跟黎大人关系匪浅,希望能通融一二。我这个堂哥胆子最小,一般不敢闹事,他看其他人上疏,怕被孤立,才盲从的。”柳遇春从袖中偷偷拿出一叠东西,要塞给宋映白,“这是他家人的一点心意。”
宋映白一瞧,银票啊,还很丰厚,没人会嫌钱少,只要他袖子一敞,就是他的了。
看来文官集团也很注意“敌人”的动向,知道黎臻的好朋友是他。
“这恐怕……廷杖是皇上的意思,谁敢放水啊。”宋映白将银票挡回去。
“这次上疏的朝臣据说有几十人,我堂兄不是主谋,并不惹人注意,只是他身体不好,平日风一吹就倒,真的经不起几板子。他媳妇才给他生了龙凤胎,孩子才几个月,真的不能没有爹啊。”柳遇春双膝一屈,“请帮帮他吧。”
每次大臣跟皇帝斗争,这种打前阵似的炮灰多数没好下场,打死了,等科举年再补充就是了,真正的幕后主谋倒是稳坐钓鱼台。但是,想独善其身,不上疏也不行,大家都是进士出身,干嘛提拔你呢?所以得有投名状,比如反抗过皇帝,替权臣冲过锋献过阵。
“……那他叫什么名字?”宋映白扶起柳遇春,总不能让他给自己跪下。
“柳遇兴。”柳遇春见有希望,忙说出了名字。
“我会跟黎佥事提一句的,但是如果皇上执意往死里打,没有Cao作的余地,我也没办法。”
“我知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