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出了一头猛兽
一阵叮铃哐啷的声音从杂物室的方向传来。
从看见大敞的门开始,丁鲲一路走过来,看着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恍如遭贼的屋子,听着那颇为热闹的声音,由惊疑不定转为了目瞪口呆。
差一点儿就要报警的丁鲲在看到地上两只放飞自我横七竖八躺着的鞋子时,倏地把心放了下来。
她淡定的转身,把手提包挂到墙上的挂钩上,俯身从鞋柜里拿出拖鞋换上,而后起身向杂物室走去。
门半掩着,她轻轻地推开,毫无意外的,入目是一室杂乱,仿佛有一群强盗刚刚光临过,简直没有一处可以让人下脚的地方。
而始作俑者,此刻仍背对着门口的方向忙的不亦乐乎,压根儿没有听到有人推开了门,并且看了他好一会儿。
“小立啊,你这是干嘛呢?”,先是抬手扣了两下门,然后丁鲲终于开口了。
宋立回过头,看到亲耐的母上大人站在门口,看似十分和善且颇有耐心的说着,却警觉的感受到了风雨欲来的气息。
宋立放下手中拿着的一个小纸箱。
他看着面容还算柔美的人,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毕竟把房子搞成这个样子,躲,那是肯定躲不过去了。
“啊,妈,那啥,我想找一东西来着,”
丁鲲:“……”。
“那啥,这不是,您和爸都没回来嘛,我就想着,我自个儿先找找呗!”
边说边试探着向着丁鲲的方向挪过去,面上带着满满的讨好,看着十分乖巧,若是眼睛里再闪出一点儿泪花儿,那简直惹人心疼。
“这些根本不是理由!你想找那个罐子,能不能做到提前和我们打个电话商量一下?既然你知道回家之前要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告行程,就不知道在把家里翻成贼窝之前和家里说一声?”,“当然,这不是说你和家里打了电话就意味着你可以在家里胡作非为了!”丁鲲坐在沙发上,气的理智飞到了外太空,说话已经有些不过脑子了,还锲而不舍的和宋立“讲道理”。“再者说,无缘我故的,你要那个罐子干什么?”
“emmm……,我这不是学考古呢嘛,老师说家里有这类瓷器的可以自己先看看……总归没坏处嘛!”,宋立看着像是吃了□□一样的丁鲲,说的话一句赛一句的难听,自觉的把里面乱七八糟的情绪给篦掉,留下她想表达的主干部分后,心平气和的想了想,最后果断把无辜的陈老拖出来背锅,妄图避重就轻的揭过这页。
“那家里弄成这个样子,你看着就舒心么?”,宋荆也无奈的加入了“批判会”,“何况还不好收拾,不是说可以在家呆四天?也不差这一会儿不是?......”,宋爸爸坐在宋妈妈旁边,看着宋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顺便在宋妈妈看不到的一面冲着宋立眨了下眼睛,而后继续循循善诱。
宋立看着老爸苦口婆心的批评,再看看老妈终于有些缓和过来的表情,深感自己妥妥的老爸亲生的,至于老妈,他觉得他和老妈天生不合,没有原因。
时间回到一天前。
这会儿又是讲文物考古的,这不稀奇,宋立就是学考古的。
可问题是,宋立搞不明白这些。倒不是他多讨厌考古,emmm……虽说确实不是很喜欢也就是了……主要是他死活记不住哪个人在哪个朝代哪个地方干了什么事儿,还有那些勘探不完的古迹遗址和古老物件儿……,因为它过于繁杂了,而且给人一种庞然无序、不知所措的感觉,让人无从下手。
可是没办法,谁让他当时填专业的时候,一个没留神儿,就填上了历史系考古学呢?
这直接导致他每每上考古学就脑壳儿疼。
叹口气,再应景的摊下手,宋立就会毫不犹豫的转身,利落的窜去教室。当然这些只是为了能够占个较靠后的位置,好方便他放心大胆的完成玩手机,睡觉,以及,一切和课堂无关的事情。
这会儿宋立照例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的摆弄着两支碳素笔。
他把两支笔立起来又扣倒,颠过来倒过去的折腾着,却也不觉着烦。反倒是他身旁正在会见周公的舍友王帆抬起头一脸不耐烦的看过来,然后人还一句话没说呢,宋立就识时务的,秒怂了……
麻溜儿的收好了两支笔,把属于王帆的那支笔放在他的课本旁边,然后抬起头,一本正经的看着讲台上头发灰白的陈老不亦乐乎的喷着唾沫星子,嘚啵着各种“有趣”的、宋立大概是不会能搞清楚的——考古学,中国的。
真是一个让人伤感的故事。
“钧瓷是宋代五大名窑瓷器之一,汉族传统制瓷工艺中的珍品,被称为国宝、瑰宝。以独特的窑变艺术而著称于世,素有“黄金有价钧无价”和“家有万贯,不如钧瓷一件”的美誉……”
陈老在一本正经的讲着宋代钧瓷,而我们“不成器”的主人公——本来正在浑水摸鱼的宋立,听到这里却仿佛被定住了一般,愣怔的看着站在讲台上仍在滔滔不绝的陈老。
“钧窑